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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我在医院里，陪了湾湾一夜。她伸手握住我的手，紧紧的，一夜不曾放手。
我问：“后悔吗？”
她摇头。
我想一定尝过更苦的痛，才会在此刻也不言后悔。
她把脸贴在我的手心里，说：“我从不会失去自我，无论我跟同一个男人睡多少次。被他睡，不代表失去什么。爱上他，才是失去的开始。”
我从不知道她内心如此明晰。她说：“江木婴，你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的
黑暗，你不会明白我的坚定有多坚定。”
我俯身轻轻拥抱她，说：“睡吧。别想太多。我会叫护工照顾你几天。再接你出院。”
她一笑，说：“不必了。我会办妥。天亮，你就走吧。”
她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闪着一丝暖意。我心里对她的心疼，从未更改。那也只是心疼。但我想，她也只要这份心疼。
我请假一天，躺在家里补觉，却难以入眠。
我想到了她——前任。我曾陪她去
黑市医院堕胎，那是她替她的男神怀的。我不知道年轻时的爱为何如此卑贱。我在尘埃里灰头土脸，根本找不到自我。不幸的事，她再也没有出来。那不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吗？小到如同从一个小水桶里舀起一条小鱼这么简单吗？
我没有去参加她的葬礼。因为我从不相信那是事实。我从那时开始得了抑郁症，严重的时候，曾坐在宿舍阳台上，差一点就纵身一跃。后来就退学了，去治病，同时修了临床心理学。
回国之后，我才去给她的墓碑上送去一束菊花。听说，那个男人也没去参加葬礼。他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她根本就是一个私生活随意的女人。我后来找湾湾把他勾引了，恶狠狠地敲了他一笔。把所得的钱，都烧在她的墓前。那是他欠她的。
如今再想起她，已不如当初伤痛。伤口终有一日会结痂。愿湾湾的伤口能早日结痂。
我已经不太愿意去回忆过去的事，尤其是很细的细节。但生活似乎总喜欢折磨人。她总让我们在轮回中一次次切割旧伤口。我不愿意了，不愿意再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只愿意记得那个初见的背影，当我追随而去，她转过身来，是唐。
是唐。
但我深知这会是一场苦
恋，最终也会悲剧收场。但，那又如何？如果我爱，必然赴汤蹈火。
起床，已是傍晚。我收到何欢的邀请，一起去城外吃饭。这一次，不是1924’s。
她跟我说的是，部门里今天发生的事。集团已公布新的人事安排，从新年的元旦开始，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同时，我也通过试用期，已转正。但被调出HR，到新公司担任HR总监。除了我，还有她。负责整个公司的顶头上司就是康诚。我们会马上调离组成新的团队，着手准备新公司的启动。
我没有告诉她，一切我都知道。康诚早有交代。我只说：“我到哪里，都会生根发芽。”
何欢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你怎么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
我笑，说：“因为我喜欢女人。”
她问：“Lisa，不是你的女朋友。是吧？”
我说：“是。”
“那你不会喜欢唐吧？”她说，“听说，你去医院里送过花。”
我说：“我给很多上司的家人送过花。”
“好吧。”她看了我一眼，又长叹一口气，问，“你和康诚走得近。有没有觉得他包养了一个小女人？”
她绕来绕去，最终都会绕到康诚身上。说狗改不了吃屎【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⓽⓽⓺⓽xs.com】，会不会太难听？但事实上，她像个花痴。
我说：“有又怎样呢？”
她说：“没有，我就加倍地爱他；有，我就收着心啊。”
我说：“有。”
她沉默了片刻，说：“有，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问：“你们有多久没睡过了？”
她瞪了一眼，抗议我太直接。她不答。但我知道一定很久了。如此，可见康诚对湾湾的喜爱——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喜欢，也大大超过了何欢。我不知道康诚为何还一直与何欢保持着关系，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蒋航章。蒋航章似乎和其它的成功男人不一样，他更愿意待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偶尔去打高尔夫。没有太多别的不良嗜好。为什么何欢不满足？
我曾帮何欢摆弄电脑时，在她的淘宝记录里发现，她买了很多壮阳的药，或者情趣用品。我一度以为那是她买来给康诚用的。后来，发现她所有的包裹都没有寄到公司。那么，一定都送到家里了。所以，我怀疑蒋航章性能力低下。
她那天晚上有点醉意，趁着酒酣，问我：“女人和女人到底怎么……那啥？会有高——潮吗？现在的男人，还没上年纪，都快不行了……”
我只笑，说：“除了不能生孩子，都可以。”
“是不是会在网上买个假的……？用起来，感觉……”她问。
我说：“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体验。”
“切！”她说，“我对康诚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可以换个鲜肉试试。”我建议。
“拉倒吧。”她
嘴上这样说。
“酒吧里，很多年轻男孩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少妇……”我说。
“打住！打住！”她捂上耳朵，像个少女，如此做作。
我笑，只顾自己喝茶。
那天晚上，下雪了。等我们走出饭馆，外面已覆盖着薄薄的积雪。我打开空调，小心翼翼地开着，送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