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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在某个下午和康诚相见，同去律师事务所签了协议。唐搬回了家。
那天，我和湾湾见了面。
我把车开出城外，在一个公园的停车场，我们就在车上聊了一会。她看起来，气色不错，似乎还白胖了一点。
我说：“他们今天（言情小说网：www.₆⁹⑥⁹xs.Cc）协议离婚。”
湾湾笑，斜瞥了我一眼，说：“这不是你所想的吗？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我也笑了一下，说：“是你所想。”
湾湾把头歪过来，靠在我的肩头，又仰面看我问：“当你要的不仅仅再是钱的时候，就是一切开始坏起来的意思。”
我并不看她，只望着窗外这寒冷的冬季，凛冽的风吹走一切生机，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瑟瑟抖动。我说：“也许并不尽然。”
她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的面颊上，轻轻地摩挲，说：“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的。”
我从未想过抛弃湾湾。只是，当我见过阳光，便想要脱离这
黑暗。不管这
黑暗曾是多么痛快，多么令人沉迷。
湾湾说：“有一句话，在我心里，放了很久。”
我沉默。
她说：“你从来都不想知道，是吗？”
我说：“知道不知道，都不能改变现实。”
她突然沉默，是被我的话哽住。她坐正了，说：“康诚说，他离婚了，将来可以给我名分。他这是对我姐的愧疚吧。但，谁信呢？趁还热着，我要折腾他……”
“见好就收，搭上全部，就是亏本生意。”
“那你自己呢？”
“我有自己的盘算。”
湾湾嘲讽地笑，说：“你以为康诚是傻子吗？他派人查过我，自然可能还有你。”
哪有骗子，不把自己的底做得干干净净的？但太干净了，难免让他生疑，一个过于干净的过去，怎么都应该养出一个傻白甜来？江木婴，这个身份是我千挑万选的。湾湾却是如实的，除了她姐姐的部分。
“万一他查到一点什么。我们都完蛋了。”
“万一他查到什么，由我来顶。”
她再次沉默。
我说：“把东西给我。”
她从包里取出录音笔，交给我。她突然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小心。”
我点头，说：“你也是。”
我开车回城，送她到某处下车，她拦出租车走。
我首先回家，拷贝音频资料。在嘈杂的环境里，可以听到康诚和蒋航章的谈话，关于股市与公司的上市。蒋航章答应贷款5000万给康诚个人，而康诚允诺以公司5%的干股作为回报给蒋航章个人，之后我听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存在一场交易，并且不可告人。作为康诚的心腹，我并不知道这一切。还有，何欢也一定不知道。
我当晚约了何欢去1924’s喝一杯咖啡。
走进1924’s，仿佛人又多了一些。是因为快过年了，整个城的人们进入年节的氛围，愿意出来坐坐的人们突然多了起来。过完圣诞的Lisa又回来了。在她的舞台上，尽情歌唱，看见我，朝我抛了一个媚眼。唐今天没来，是因为回家收拾。他们分居而住，互不干扰。
何欢来了，带着酒意。
她大着
舌头，问：“干吗？别跟我说什么坏消息！老娘今天不快活！”
我说：“是好消息。”
她坐下，手肘死死抵着桌子，手掌努力托着脸。她嗤之以鼻地一笑，说：“说。”
“我们都会拿到公司干股，公司上市，我们会身价百倍。”
“我缺钱吗？”她一把拉开包，里面是整沓的现金。她伸手进去，似乎准备撒钱。我伸手想要按住她，她却灵活地一转身，突的站了起来，大把大把地挥着手上的钱，撒了一地……场面开始混
乱。有人哄抢，有人拍照，有服务员过来帮助抱住何欢。服务员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鲜嫩帅气。高个子的他，伸出长胳膊，一把撩过她的包，扣上。另一只手挽住何欢的腰，一把就抱起她，放倒在沙发上。小伙子把包塞给何欢，又到Lisa处，拿起话筒对大家说：“这位大姐喝多了，麻烦大家把钱还给她。另外，千万别拍照发朋友圈。这不道义。谢谢。”
“小伙子叫贺马汀，是新店长。”我坐到何欢身边，说。
何欢笑说：“看起来像匹种马。”
我笑，说：“他是gay。”
“不要骗我。”何欢说。
我笑，说：“你尽可以去勾引他，看看能不能成功。”
“我才不上你的当。”她似乎有些酒醒，娇嗔说。
“也许你可以掰直他。”我说。
何欢看了一眼贺马汀。他朝我们走过来，合身的制服，腰间是一块苏格兰格子的围兜，阳刚里一些暖男的柔情。他把钱递给何欢，说：“姐，我尽力了。”
何欢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接过钱，说：“谢谢。”
贺马汀给我们送来咖啡。我给何欢点上烟，说：“康诚协议离婚了。”
何欢的酒，更是醒了大半，惊喜地看着我。
我说：“确定。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何欢点头。
贺马汀又来，送上烟灰缸，又离开。
“找个种马挺好。”我瞥了一眼贺马汀。
何欢说：“是。”
“说吧。你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我问。
她沉默了片刻，说：“我和蒋航章吵架。我不让他和康诚交往。他不答应。”
她最难过的，恐怕不是蒋航章与康诚的交往。而是，蒋航章与康诚一旦捆绑，恐怕康诚会日渐疏远她。即便康诚突然热情起来，难免叫何欢怀疑康诚亲近的动机。再即便康诚离婚，也不可能和何欢有任何可能。
她抽了一口烟，看了一眼贺马汀，说：“或许，还是找个种马比较简单。”
“马汀。”我叫来他，说，“你有名片吗？”
他微笑而来，递上两张名片，说：“请关照。”
何欢接过，放进包里。等马汀一走，她问：“他真的是gay？”
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