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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过程)第三十章(醒来)

2019-05-24    作者:唐迪克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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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被伤成这幅摸样。想想,觉得自己的气量没这么小!呵呵,好歹也是干过学生会,当过公司干部的人。哎呀,真是不争气啊不争气!

  迷迷糊糊中感觉浑身发冷,冷得我想把身体蜷成一团。但与此同时,我又觉得胸中热得难受,热得我想把被子掀了!这种冷包围着我的身体,而这种热充斥着我的内心。就这样如此反反复复,等我真正有了清醒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清醒”了!

  “你醒了?好点了儿没?”耳边响起了妻子的声音。

  我睁眼,看见了不止一个人。

  我没说什么胡话吧?此时此刻,我最怕的就是我说了哪些不该说得话。

  “我……”我含糊了一句。但这并不是说我没有力气说话,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夫说没事儿,好好养养就好了。你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儿等好了再说。”妻子在边上安慰着我。

  “有事儿?我还能有什么事儿呢?”我也猜到我一定是急火攻心了。因为孩子的问题一夜未眠,因为去超市买东西累得不行,最后被张师傅这么一激,估计好不到哪去。

  “都什么时候了?”我问妻子。

  “今天周日,你睡了一天!”妻子对我说。

  “噢,一天,一天还好,最起码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不然要是周一了,我没有去单位,估计那就要麻烦了。”我心想着,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去帮同事搬家了吗,怎么搞成这样啊?”这回说话的是大姐。

  逃是逃不掉的,我知道大姐一定会赶来。我想妻子在进家门的时候一定是吓坏了。吐得满身血,她不吓坏才怪!

  “我……”我假装说话很吃力。

  “行了,行了,好好休息吧。医生说还得好好养,你呀!”大姐说完,带着妻子先出了门。

  我费力地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我是在医院里。估计她们两个肯定是放下心了吧。从昨天摔倒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第一次“睡醒”。

  其实我本想再努力去编造一个谎言,但是我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我再这样下去了。我想着想着没几分钟,就又睡着了。这次的睡眠质量还好,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冷。胸口的灼热也好多了,或许是打针吃药完的效果。

  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甚至连我小学最好的同班同学我都梦见了。再一觉醒来,竟然天已全黑。我看了看周围,见姐夫正在拿着一张报纸坐在我身边看着。

  “姐夫……”我叫了一声,但是觉得嘴有些干。

  “呦,醒了!”姐夫一见我醒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姐夫,我有些渴!”我说着。

  “给,刚给你晾的!”姐夫一边扶我起来,一边把桌子上的白开水递给了我。

  “谢谢。”我说着,觉得声音干巴巴的。

  “你这是……演得哪一出?”姐夫坐回了椅子,直勾勾地看着我。

  因为我心中有鬼,所以不敢直视姐夫的眼神。

  “你老婆吓坏了!打电话哭得都快背过去了。我和你姐都不知道怎么了,还以为你……那啥了呢!吓死我们了!”姐夫说着。

  “嘿嘿!”我假假地笑着,等笑了出来,发现这笑声确实很假!

  “来,想吃点啥?跟我说,我给你弄一点儿。”姐夫说完,起身要走。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姐夫说:“现在这个时间……”

  “你赶紧的吧,快点儿!”姐夫催了我一句。

  “皮蛋瘦肉粥!”我破口而出。

  “哼哼,你小子早就想吃了吧?说得这么顺嘴!等着吧,我一会儿拿回来给你!”姐夫说完,起身出去了。

  我坐着,觉得浑身无力。以前总是听说谁谁急火攻心,现在落到自己头上,觉得这滋味儿真是难受啊!浑身无力不说,连身子想坐正都要费力。

  “难道是爱得太深?所以才伤得彻底?”想到这里,突然又不禁想笑。张师傅啊张师傅,到底是我弄错了你的性格,还是你扭曲了我的好意?

  “喏!买回来了,还买了点儿印度抛饼!”姐夫从外面回来了。

  “谢谢姐夫!”我笑着说道。

  “还笑?还能笑得出来?我还没问你小子呢,你小子是怎么了?”姐夫坐在我的身边,问我。

  “我……”我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其实我最怕的也是家人问我这样的问题。

  “说吧,没旁人!你姐和你老婆都去我家休息去了。你没醒之前,她们俩都不动地方。”姐夫说着,表情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有那么严重嘛?”我打趣着。

  “是啊,医生说没事儿了,可两个人谁也不动地方!你不睁眼,不说话,估计两个人得一直在这里等。”姐夫说完,给我准备了点儿纸巾,帮我包着抛饼,递给了我一块。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带着少许的歉意说着。

  “得!得!少扯了!快说你小子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在家晕倒了?”姐夫追着不放。

  “这……可能是营养不良吧?血糖低!”我找着理由。

  “别整那些没用的!人家医生都说了你这是急火攻心,你……你还忽悠我呢?”姐夫无奈地斜了我一眼。

  听了姐夫的话,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确实啊,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的。

  我默默地吃着饼喝着粥,不去回答姐夫的话。说是我在构思谎言也好,说是我在回避问题也好。此时的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家人的诘问。

  姐夫看我不说话了,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他只是拿起了报纸,继续看着。但是,他也没闲着,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叨咕着:“年轻,犯点小错误没啥的。关键是要知道错了,要知道改。光是改,还不够,改还要改彻底!”

  听了姐夫说的这句话,我心里泛起了一丝苦笑。

  我是错了啊,错了!错在不该去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要是我能自己决定,我可能真的不会选择去喜欢男人。喜欢男人好苦啊,喜欢男人这种事情没法跟别人分享,也没法让自己开心。当别的男人可以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谈论女人的时候,我就只能避而远之。

  其实我也没怕什么,也没什么值得怕的。我无非就是吻过一个大我二十岁的男人而已。这算什么?这算错吗?要按照“正常男人”的“标准”来讲,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并且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才是犯错。可像我这样的人,只要有了个想要去喜欢一个男人的想法,这就是犯错了!而且是大错!

  我不禁想问:“这个破规矩,是他妈谁定的?”

  “你呀,够幸福了。两口子都这么能挣钱,而且两口子人也都不赖,两边老人也都通情达理,她对你也够好,你怎么就不上点儿心呢?”姐夫还在那边叨咕着。

  我没有理会,继续吃着饼,喝着粥。因为一整天没进食,突然发现这两个不同口味不同材料的主食竟然可以配在一起吃。并且好吃得不得了!

  张师傅那天摔门而去,想必他还不知道我因为这事儿而病了。当然,我也不想他知道,又不是什么出息的事儿。但是,他这么长时间没给我来电话,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呢?

  突然,我意识到我的手机貌似没在身边!

  “姐夫,看见我手机了吗?”我突然打断了姐夫的絮叨。

  “啥?你手机?没看见,估计在家呢吧?”姐夫放下报纸,扭过头看了看我,眼神异样。

  “在家?”这可不妙了,我心想。要是手机在家,张师傅给我打了电话,那我……

  然而,我觉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了。张师傅是因为跟我生了气才离开的,他哪会刚生完气就缓过来呢?还给我打电话?想的好天真。现在这个时候,张师傅应该是坐在某个饭店的橱窗旁,一边看街景,一边喝闷酒呢吧!

  “咋?想要手机,要不我去给你取过来?”姐夫问我。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怕单位有啥事情!等明天我姐她们过来,再让她们帮我带过来就行了,不急!”我对姐夫说着。

  “噢,那就好。”姐夫看了看我,然后又低头读报纸。

  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姐夫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人。他很本分,很体贴,人也不错。缺点嘛,可能就是没啥太大的报复。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要那么大的报复干嘛呀,把自己弄得很累。姐夫现在在一个电器公司上班,每个月挣不了太多,但是绝对够用了。他对我姐是非常好,两口子一天到晚的没啥乱七八糟的事情,活得很潇洒。

  我很羡慕他和我姐的这种生活态度。我也觉得人一辈子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去了没啥不好。但是,别人的是别人的,你不可能去复制。再者,我的本质上是喜欢男人的,这就更不可能去复制姐夫两口子的那种生活了。我也总想,要是我喜欢的是女人,我会不会也像大姐和姐夫那样呢?

  “姐夫,我这事儿……没通知我爸妈他们吧?”我问了姐夫一句。

  “没有,一不是什么大病,养养就好;二呢也没必要让他们跟着操心,多余!”姐夫说完,又不看报纸,改看我了。

  “怎么?看我干吗?”我也吃不动了,看着姐夫。

  “我就觉得你小子现在怎么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呢?”姐夫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我心想,惨了,又被姐夫给盯上了。怎么就我目标这么大呢?其实也该庆幸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姐夫而不是我二哥,要是这个人是我二哥,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早就被二哥识破了。

  “哎呀姐夫,真的没啥啊,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我们单位现在做大了,事情多着呢,复杂着呢,你们啊,根本就不懂,唉……”我试着把所有问题都转移到工作上去。

  “行了,我也不问了。也没啥可问的,又不是小孩儿,比谁都聪明,用不着我指点什么。”姐夫说完,起身帮我把吃剩的饭盒和残渣扔掉。

  我呢,因为一天都没上厕所了,所以想去上个厕所!

  医院有床,姐夫就陪我在医院住下了。他躺下后,没有马上入睡。明天就是周一了,要是周一张师傅没见我上班,他会怎么想呢?他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二天,大姐和妻子都来了。果不其然,她们问的还是事情的起因。这个起因我是肯定不能告诉她们的,所以我都尽量去躲开和掩盖了。

  但关键是,家里人这边好解决,张师傅那边怎么办?

  我拿到了手机,但是却没有接到任何人的电话。难道张师傅真的生气了?他不会去管我要不要坐他的车上班了?还是,他再也不想做我的司机了?

  我不敢想,觉得心里很难受。我爱他,他也应该爱着我。因为我的一时任性,他生气了。但是,他并没有给我道歉的机会啊?我之前做的固然不对,但是他呢,他这样对我就是应该的吗?我不该给他惊喜,他也不该对我这般冷漠!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我心里泛起各种滋味。其实我也想开了。本来他也不属于我,要是这件事情真的让他生气,生疑,那我们确实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趁我们还没有“修成正果”之前,好聚好散。这或许是最完美的结局!

  然而,就在我聚精会神想事情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呼……”的一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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