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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但是等我拿起来电话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
“主管,干嘛呢?”老洪的声音。
“没做啥,我病了,在医院,公司里的事情你得多盯着点儿了。”我有气无力地对老洪说着。
“呦,病了?什么病啊,周五不还好好的吗?严不严重?”老洪问我。
“呵呵,说不好,没准儿明天就成祭日了!”我开着玩笑。
“呸!别瞎说,生病了就好好养着。我先去公司一趟,有时间我去医院看你去。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呢?”老洪问我。
“嗯……协和,你先去公司忙吧,我的事儿不用操心,没啥大事的。”我说。
其实我也不想老洪过来看我,因为周六撒谎就是去帮同事搬家,如果老洪来看我,估计就全都穿帮了。和老洪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还特意地看了看老婆,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俨然一副不信任我的模样。唉……这一出,来得太不是时候。
挂掉老洪的电话之后,妻子果然问了我:“刚才是谁打来的啊?”
“嗯?同事啊!”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着。
“是吗?同事找你?”妻子又问我。
“呵呵,今天没请假,他们不知道我生病的。”我说,闭上了眼睛,假装很累。
妻子没有再问我什么,场面突然很安静。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妻子解释其中的“真实的谎言”,我只是希望她不再问下去。哪怕她已经误会我了,我都不希望她继续问下去。
老洪的电话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谁给我打电话了。我估计是大家都知道我养病,所以不想过多打搅我。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张师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难道今天他也没上班?
我有些后悔没有在老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问一问张师傅的情况。不过我觉得今天应该是一起正常,要是张师傅没来,或者换了个司机,凭老洪的性格,他多多少少都会提一句的。
唉……好矛盾!现在的我对张师傅是又爱又恨,又想又怨。爱他的人,爱他的经历,爱他的性格,爱他的身体。恨他的心,恨他的历练,恨他的脾气,恨他的气魄!
我很想知道,我在张师傅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是那种让他喜欢,让他心疼,让他爱不释手,让他朝思暮想;还是让他忧愁,让他难受,让他避之不及,让他厌恶皱眉?念一个人很烦,烦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想一个人很痛,痛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痛。我是一个贱人,贱到被他气得吐血,但却在活过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平淡的一天,平静的周一。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复杂,似乎在医院里的一天,就是为了摆脱外面纷杂的环境。妻子为了照顾我,请了假。我觉得没有大碍了,所以劝她明天去上班。大姐和姐夫都回家休息了,两个人为了照顾我,也很劳累了。
有时候我想,爱一个同性,真的显得很没有力量。就好比我爱张师傅,爱得这般隐蔽,隐蔽到我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病了都不行。张师傅呢,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我了,难道他一点都不想?不会还是在生我的气呢吧?
其实我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和我和张师傅的这段感情了。我在上海回来之后,也会经常照顾一下张师傅,除了过年给他一部手机之外,我真的没做过什么让他觉得委屈的事情了。小性子嘛,倒是耍了几次,但是都是不痛不痒的,而且也都没有玩得过火!房子的事情,其实真的就是想给张师傅一个惊喜。至于别的什么,我确实没怎么想过。而张师傅对我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吻,吻得很舒服,而且我也觉得这是他爱上我的一个表现。既然我觉得他已经爱上我了,那么他为啥还要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啊?我做得太过了?还是我对他给我的吻理解错了?
晚上,妻子没有回家,她一直在医院陪着我。这两天她累了,瘦了很多。看着躺在旁边床上睡觉的妻子,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怜悯和心疼的感觉。为啥,为啥我对女人就这么迟钝呢?是我没有爱心,还是只是我对她没有爱?
很多时候,我们为了去追求我们所爱的人,而忽略了爱我们的人。人都是自私的,在追逐的道路上一直都是一路向前。其实我们在累了的时候,是可以坐下来歇一歇的。就好比现在的我,在和张师傅之间出现问题的时候,可以重新审视一下婚姻,甚至可以考虑一下要孩子的问题。
周二,我出院了。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我得以回家静养。公司那边请了假,这一周可以在家宅着了。因为一直习惯上班时候的忙碌,现在冷不丁在家这么歇着,反而有些不自在。看书,上网,看电视成了我目前最主要的生活内容。而且看着老婆每天早九晚五的工作,回来还要伺候我。我突然也能体会到做女人的辛苦了。
张师傅依旧是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有些怕了,怕他真的是想和我断绝关系了。我也一直在反省着我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或许是我太任性,我总觉得我做得都没错,都没有太过分。我想张师傅不会是一个这么没有气量的男人。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许也是因为他不太好意了。因为他的一些行为,把我闹得一肚子气,估计他也内疚呢!
但是,想归想,想过之后,更加凄凉!
妻子不在家的时候,我总是把手机拿在手里。明知道没有电话打进来,但我还是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傻,知道自己这么看是看不出张师傅的电话,但是我一直都不想放弃。而且有意思的是,我还绷着不给他打电话!偶尔来一条短信,我都会惊喜一下,但每惊喜一下之后,我也会觉得越发失望。
张师傅真的就不再想我了吗?被所爱的人忽视,这种感觉很难受啊!想着想着,自己也就笑了。周六、周日、周一、周二!我查着日子,因为我觉得这每一天,都是捅向我心窝的利刃。每个没收到张师傅任何信息的一天,都是我心在滴血的一天。我为何要这般苦了自己?我是真的在维持着自己的自尊,我还是在怕,在怕张师傅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仍然离我而去?
天下这么多男人,可我却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司机。和一个大我二十多岁的男人相爱,怎么看都觉得不现实!原来无病呻吟真的很折磨人,我身体上的伤是好了,但是我心里的伤却仍在恶化着。等不来张师傅,那我就只能默默地祈祷、默默地煎熬。这一周我可以在家里静养,那要是等到下个星期一,我要去上班了的时候,我该怎么和张师傅说呢?我和他说什么好呢?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能是我,张师傅还会是以前的那个张师傅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在等待着结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