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和张师傅大汗淋漓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不想去接,但是张师傅还是把它拿了过来。
“快接电话!”张师傅催促着我。
我很是不情愿,在这个惬意的时刻,谁会这么没意思?
“喂!”我接了电话。对方的号码我不认识,所以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请问您是林小勉先生吗?”电话的另一边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怀疑这个人是个卖保险的!
“嗯……是我,有什么事儿吗?”我问道。
“您的朋友袁晴出车祸了,希望你能通知一下她的家人!”那人在电话另一边说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头都大了。袁晴就是我老婆。因为我之前告诉过她,存电话号码的时候不能用昵称,所以在她的电话本里面,所有的亲属,都是直接用名字的。
“怎么了?”因为电话的声音比较大,张师傅听到了一点信息。
“那你说一下地点,我尽快赶到。”我对着电话的另一边说着。
那个人告诉了我具体的出事地点和妻子所在的医院之后,便挂了电话。我这边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嘟嘟声,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谁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张师傅又问。
“我老婆出车祸了,我得赶紧赶过去!”我对张师傅说,随即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因为刚才和张师傅做了爱,所以起身的时候,觉得屁股特别痛。张师傅见状,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我看了张师傅一眼,对张师傅说:“叔,你身体也还没好,跟我去太不方便了。”
“哎呀,我都好得差不多了,那边什么情况你问清楚了没有啊?”张师傅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我。
“没有!他只说我老婆在医院,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我心里有些焦虑,不是太想解释什么。
“看来打电话的人也只是路过的吧?快一点,咱们一起去。”张师傅穿衣服的速度很快,过程中有几次动作过大,触碰到了他身上的瘀伤,但是张师傅还是忍着了。
“要带上一些钱,万一到医院需要用,你得准备好。”张师傅嘱咐我。
“嗯,我知道!”我说着,穿好了衣服和鞋。
“还有,先不要给她的父母亲打电话,等你到了医院之后再打,如果没什么事儿,没有必要先通知老人,但万一真出了事儿,到了医院再打也不迟。”张师傅又嘱咐了我一句。
“嗯,放心吧,叔,我知道怎么办。你先去小区帮我叫车,我先回家取钱。”我对张师傅说完,就开门走出了屋子。
等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张师傅已经叫来了一辆车。我和张师傅一起上了车,向医院驶去。
妻子出事的地方不在北京市里,但是因为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儿,所以离北京市也不算太远。我看了看表,按照这个车速前行的话,大概还要走六个小时。我看了看张师傅,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见我正在看着他,便安慰我:“没事的,别急,先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张师傅:“叔,你累不累,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
张师傅摇了摇头,说:“叔不累,你要是累了,你就靠在叔的身上歇一会儿,等会到了医院,有你忙的呢!”
我看着张师傅,轻轻地靠了上去。其实现在我一点都不困,但是我却很想靠在张师傅的身上。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感谢张师傅能陪我一起去医院处理这件事。尽管我知道,普通朋友遇见这件事也会出手相帮,但是换做了张师傅,我的感觉还是更加激烈一些。
“唉……”张师傅叹了口气。
“怎么了,叔?”我抬头看了看张师傅。
“嗯?噢,没什么,就是觉得气短了。”张师傅解释着。
我不太清楚张师傅叹出这口气的意义,但我敢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气短了。我猜,张师傅一定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内疚着。我和张师傅在这边翻云覆雨,而老婆却出了车祸。想着想着,我也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我在做着人家丈夫的时候,却也同时做着张师傅的“媳妇”。或许张师傅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承认我是他的“媳妇”吧!
“叔。”我叫了一声。
“嗯?什么事儿?”张师傅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反应极快。
“没啥,就是想说……谢谢你啊!”我对张师傅说着。
“嗯?谢我,谢啥?”张师傅没有明白我的话。
“谢谢你这么晚还能陪我去医院。”我心里有些凄楚,说话的口音都变了。
“就这事儿啊?你这孩子,别乱想了,紧张什么啊,放心吧,肯定没事儿的。”张师傅安慰着我。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盼着我们能快些到达医院。
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医院。结完帐之后,我和张师傅一前一后下了车。来到医院,我直接去了前台,我找到值班的护士,问她:“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一批出车祸的伤者?”
“一批伤者?您请稍等一下。”护士低头看了看记录本,然后对我说:“嗯,是的,大概是昨晚十点左右,进来了一批伤者。”
看来这个护士是后半夜接班的。
“请问这批伤者中有没有一个叫袁晴的?”我又问道。
“……有,在216号病房。”护士看了一眼,对我说道。
我扭头看了一眼张师傅,对他说:“走!”随即,我们就上了二楼。
现在我还不是很清楚妻子的状况,但是知道她现在在216病房,那就证明她还活着。虽说我不清楚这场车祸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知道妻子没有生命危险,我算是松了半口气。
“在哪一屋?”张师傅跟在我的身后,问我。
“在216.”我说着,眼睛在各个门牌上面巡视着。
“这里!”我看见了216号病房,对张师傅说道。
顾不及敲门,我直接开门就进了屋子。进了屋子之后,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怎么……您找谁?”那人在床上坐着,看着我,迷茫地问道。
“我找袁晴!”此时我也有些发懵。
那人看了看门后的位置,然后对我说:“她在厕所呢,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丈夫!”我顺着那人的目光向门口看去,看到了门后的厕所。
“噢,那就好!我是她的同事。”那人听完我的介绍之后,对我善意地笑了笑。
这个人是个女人,年龄在三十左右,看起来要比我妻子大上一些。
此时,张师傅还站在门外,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师傅,对他说:“叔,进来坐啊!”
张师傅笑了笑,对我说:“等会吧,我烟瘾犯了,我想去买盒烟。”
“那我陪你一起去!”知道妻子没事儿之后,我之前的那种焦虑的心情一晃而逝。
“老公?”正在这时,妻子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之后,叫了一声。
张师傅听见我妻子的声音后,对我笑了笑,说:“赶紧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张师傅这么说,我也就没有在推让着什么。我点了点头,进了病房。刚才那个女人见我一直在门口和张师傅说话,问我:“怎么?外面还有人?”
“嗯,我和我叔一起过来的。”我随口解释着。
那女人听完后笑了笑,然后递给我一个刚刚削好的苹果,对我说:“一定累了吧,从北京到这里,怎么说也得六个小时!”
我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一路上六个多小时,我是滴水未进。
“老公,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妻子说完,竟然真的要哭了!
“唉……说什么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先坐下,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接到电话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和她一起坐在病床上,并把苹果掰开一半分给了她。
这个病房是两人间,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妻子的同事。没等妻子说话,她就对我说道:“小晴说得没错,这次车祸,真的很严重。车子正正好好翻了个个,好在车顶比较结实,不然我们啊,都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么严重啊?”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我都吓傻了!哪经历过这些啊,吓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好在后面的车赶了过来,他们一边报警,一边通知医院。”妻子吃着苹果,对我说着。
“后面的车?你们在高速路上翻的?”我看着妻子问道。
“不是,哪是高速路,要是高速路,那后面的车也得撞过来!我们就是在一条小路上翻的。我们一共有两辆车。”妻子解释着。
“噢,那给我打电话的,应该就是你那辆车的同事吧?”我问妻子。
“是吧!我都吓懵了,不记得了。”妻子貌似一回想,仍会发抖。
“好好的车,怎么说翻车就翻车呢?”那个女人也在自顾自地叨咕着。
妻子看了她一眼,忙对我说:“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介绍了。这个是我们公司的张姐,张姐,这个是我老公。”
“张姐您好,我叫林小勉!”我过去,和张姐握手。
“免了吧,我这腿受了伤,坐着和你握手多不礼貌!”张姐说完,笑了笑。
“出事儿的时候,你和张姐坐在一起?”我问妻子。
“我们一共四个人,加上司机。我和张姐坐后面,前面还有一个男同事。”妻子说着。
“其他两个人也都没事儿吧?”我问妻子。
“没事儿是没事儿,但是他们两个伤得要比我们重。”张姐接过了话茬。
听着张姐的话,我总觉得这个车祸不是简单地车祸。在一个小路上翻车,那怎么可能呢?这件事情,越想,就越蹊跷。
我看了妻子一眼,她仍在那里吃着苹果。想着前几天她给我打着电话,说着这边查账的事情,我突然觉得这次车祸貌似不是那么简单。
“你们的车……是公司的?”我问妻子。
“不是,我们这次坐的车,是临时找来的。”妻子回答着。
“谁找来的?”我又问。
“就是外面找来的啊,出租车!”妻子说完,又好像肯定自己的话似的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这次去调查的公司给配得车?”我问妻子。
妻子想了想,然后对我说:“不是吧?我们坐的是出租车。”
“谁叫的出租车,是你们离开住所之后直接在街上叫的吗?”我继续问着。
“怎么可能呢?我们从住所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打车不那么容易的!”妻子对我说着。
“那……”
“哎呀!你有完没完了,又不是警察办案子,怎么那么多的问题啊,我累了,想睡一觉,今天我和张姐住这个屋子,你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找个屋子住!”妻子对我说道。
“别,还是我找个别的屋子吧,你们两口住这里。”张姐对我说着。
“别了,张姐,我还有个叔叔呢,我们两个一起来的。”我笑着对张姐解释着。
“噢,对了,把你叔叔给忘了。”张姐听我说完,笑了笑。
没几分钟之后,我便出了病房,去找张师傅了。对于这次车祸,我有很多想法,因为在我看来,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车祸,弄不好都是一次有预谋的车祸。但是妻子现在不怎么配合我,所以我也问不出什么。想着这些事情,我在医院的走廊里走着。张师傅在休息大厅的门外吸着烟,见我出来,迎了过来。
“没事儿了?”张师傅掐了手里的烟。
“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是吓坏了!”我对张师傅说着。
“嗯,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张师傅笑着点了点头。
“叔,我想在医院弄一间病房住着,你看怎么样?”我说。
“行,你看着办吧!”张师傅答应着,跟我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