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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晕乎
“老李，老李，老李，……”
“嗯……，嗯？”李牢头似乎听见有谁不断呼喊，那声音像是来自冥河的彼岸。
老李？是在叫自己吗？
环顾四周，无边无际渺茫的黑暗。依稀有飘忽不定的幽光，像丝带一样漂浮在空气中。
李健试着往一个方向走，周围的光和暗水波般漾开。
恐慌吗？
没有。
李牢头只是感到好孤寂。在这样有一点点粘稠，好像空气是黑色的地方，没有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东西。
所以老李很想知道，那个声音呼喊的“老李”，到底是不是自己。
“猴子啊！你李叔醒了！”
李健：“嗯…嗯？”
油灯刺眼的光亮，熟悉的声音……
李牢头眯起眼睛，听到有毛巾拧水声。偏头，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把拧好的毛巾叠成长形，然后眼前一暗，是身影挡住了灯光，接着脑袋一凉，是毛巾搭在自己脑门儿上。
熟悉的味道——阳光晒过的麦秸味道，在明暗交错的瞬间赶来。是老石没错。
夜里静音印声，虽说石程虎那一嗓子没有忘记压低声音，却还是被对面牢房的刘手听到了。
刘手捅了一下边上快睡着的老黑，“老黑，你听咋回事啊？”“啊，咋，咋还没睡啊？”老黑裹了裹被子，用呻吟声答道。刘手每天都睡得很晚，也不知道在想着啥，这让老黑很是头疼。
“啥李叔醒了，不是你说李叔咋了呢？今天白天看着就不对劲，出去几天回来精气神都小了一多半。”
“你说……”
刘手还想再说啥，听到老黑的呼噜声，没再开口。
看着李叔总算醒过来了，猴子急忙从暖瓶里倒了碗姜汤。
“感觉咋样啊叔？”猴子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了握李健的手，好烫。
老石一手扶起老李，一手端着碗，凑到李健嘴边，喂着老李慢慢喝下。
完了老石对猴子说：“你叔烧了一下午一晚上了，身子虚，先别喂他吃东西，往碗里冲点白糖过来。”
听了石叔的话，猴子赶忙起身出门去厨房拿糖罐，老石说自己学过几年医术，猴子倒是深信不疑，之前也是听石叔的吩咐，打了桶凉水，又煮了姜汤灌暖瓶里。
“你呀，”石程虎看着老李迷惑的眼睛无奈地说，“从下午就睡，睡着睡着就发烧了，直烧到现在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