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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安心上路
昨夜石程虎喝了酒。宿醉醒来，脑袋有些昏沉，掀开被子，冷风一激，老石不禁抖了抖身子。
雪是从昨夜开始下的，那时石程虎坐在地上，手拿鸡腿，美滋滋地喝着老魏送来的饯别酒，雪突然就从窗子外飘了进来，纷纷扬扬，如棉似絮。
魏往年说：“都说古代的帝王要死了，天地都会为之披孝，当年冬天必下大雪。你这比皇上的派头还大，才秋天，雪就来了。”
说完打趣的话，老魏又抱来两床厚被子：“死就死了，也别着凉喽。”
被子盖得很舒服，老石睡得香甜，以至于早起有赖床的冲动。
但老石没有赖床，再过几个时辰便是他的死期，死后自会长眠。
一个鲤鱼打挺，老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开始演练拳法。
一套拳法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拳劲所过虎啸风生，拳风所至势如破竹。
不知怎么，今天石程虎竟然有特别的灵性，打完一套拳，直感觉神清气爽，精神都抖擞了。
正待老石仔细品味时，门响了，魏往年端了只粗瓷碗进来。
“最后一顿饭了，好好吃。”
碗中是面条，隔着老远，石程虎就闻到了里面炒猪油的味道。
石程虎并不客气，端着面条就“滋溜”起来。
“不中吃。”老石挑剔道。
“凑合着吃吧，好歹也是俺亲自做的。”老魏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怅然。
“怎么想着做这个？”石程虎愣了愣。
“俺幼时家里穷，能吃一碗猪油面条就是奢侈，娘下的面条一直留在记忆里，可惜俺做不出那样的味道。”
老石吸溜了一口面条，微笑浮在了脸上：“俺娘也很会下面条，简单的面条滴上两滴融化的猪油，便是不可言说的美味。”
看着石程虎的样子，老魏摇头：“你呀你，俺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说啥都行。”老石已三下五除二吃完面条，连汤带水一滴不剩。
老石把碗递给老魏。
“兄弟，俺知道这话不讨喜，但还是得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能说出上山的路吗？”
“诶，老魏，真难为你这样了。”石程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又正色道：“但是俺真的不能说。”
“你真不怕死？”
“怕。”
“怕？”
“也不怕。”
“你这家伙……怎么说你才好。”老魏气结。
“说到底，俺也不知道。”石程虎说，“但是，你们不是要走了吗？即便知道上山的路又如何？”
“不如何，即便知道上山的路，俺们也不能在这儿停着。”
“那你家少爷问俺的这些岂不毫无意义？”
“是毫无意义。”
“ẈẆẈ.₉₉₆₉ẋṡ.ḈṎḾ那……”
“别问了！”老魏突然说，“安安心心上路，别想太多。”
第一百七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