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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隽:隽永,意味深长(影之章)

2020-01-21    作者:Hagure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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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隽:隽永,意味深长(影之章)

  袁学隽的心情真得是糟透了。

  那么难得和蓝晖一起吃饭,自己偏偏就是爱慕虚荣,爱炫耀,非要把工作计划拿给他,还要他提意见。

  那个傻小子设计服装还似模似样,但是说到宣传造势,十足是个门外汉,根本就不懂把握时下的宣传方式。

  然后他不客气地指责自己那份完美的工作计划,由于意见太过于幼稚,学隽当然忍不住反击。

  再然后……

  (说到底还是自己犯傻,安安心心和他吃饭不就得了嘛。自己找抽……)

  早上地铁上没瞅到人,想必是睡过头了。袁学隽对待工作有很强的职业素质,无论多么晚睡,也不会影响第二天早上准时搭乘虹梅路站8:10分的1号线地铁。

  那个小傻瓜一定是睡过头了,他每天都搭乘这班地铁,而且每次在七号车厢碰头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了。

  袁学隽掏出手机就想给蓝晖打电话把他轰起来,但是刚一拨号,自己就按了取消。

  (他可能还没消气吧,现在打电话过去,说不定还惹得他生气……)

  (这个没职业道德的家伙!再怎么吵架,也应该按时上班嘛!)

  袁学隽一点都不会去考虑蓝晖其实并不是睡过头,而只是没有搭乘这班地铁而已,或者说蓝晖已经到公司了。

  袁学隽的意识里从来不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蓝晖如果上班,必然是搭乘这个时间的地铁。对于这一点,袁学隽从不质疑,因为,已经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他们每天早上都会在这个时间的这节车厢遇到对方。

  一开始的时候,袁学隽并没有安心要一个人住在虹梅路的房子里。因为房子很大,他一个人住没多大意思。就算袁学隽对于家务事有经过严格训练,除了做菜略微生疏一点之外,独自生活在这边,把房子布置得井井有条的本事是完全有的。不过那要占据他很多的时间,他舍不得,但是不弄又看不惯,所以还不如不住这边。

  事实上,当时虹梅路的这个房子,基本上是充当学隽的宾馆,说得难听点,也就是炮房。

  袁学隽是一个同志,晚熟型,后知后觉。在高二被一个高高的学长推倒在操场西北角的小树林,一阵强吻过后,袁学隽才找到自己为什么喜欢看英俊男生的原因。他也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和一般的男孩子是有些许不同的。

  知道是知道了,不过袁学隽也直到工作过后,才真正通过网络认识了自己的第一位男朋友,上海医大的一个大四学生。第一次和对方见面,袁学隽就处于被动的地位,连手应该怎么放都不清楚。医大弟弟笑着让学隽找个地方可以两个人单独“聊聊”,学隽就想到虹梅路的自己的房子了,当时那房子已入手大半年,母常带亲朋好友来炫耀的时间段也过去了,所以是绝对属于学隽的空间。学隽并没有想太多,还老实巴交地在附近超市买了饮料、水果和零食,准备好好地和心仪已久的网上男友好好谈谈。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进屋还没等学隽把袋子放好,医大弟弟就从后面搂着学隽,然后整个人如同泥鳅一样缠在学隽身上,左手留守学隽的唇到胸部这片阵地,右手顺藤摸瓜,更要命地是巴还把学隽的耳朵轻轻地咬着。

  学隽的气息瞬间变粗,生理上的忠实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防线如此薄弱,甚至没有防线。两个人滚落在米色大沙发上的瞬间,学隽手中的袋子也松开,应该说那个时候的学隽浑身都软了,当然该的地方也没有含糊。

  医大弟弟的嘴里略微用力,学隽觉得右耳又痒又痛,瞳孔也放大了一圈,他只看到买的香梨,忽悠忽悠地滚落一地,有好几个都滚进沙发和柜子的缝隙里了。

  (哎呀,滚那么进去,要收拾起来才麻烦呢……)

  这是学隽变成野兽之前最后的意识,在思考完香梨的命运后,他终于真真正正地走进了自己的命运,终于由外到内地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同志的命运。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学隽和医大弟弟的见面都是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完成的,学隽总是在想:每次自己都那么乖乖就范,会不会因为他是医大的,会认穴道呢?

  “Baga!那是敏感区好不好?”医大弟弟轻轻抓着学隽后脑勺的头发,间或用一点力,学隽觉得自己脑子都被他拨弄得了,心也了……

  “Baga?什么意思啊?”隐约是很熟悉的单词,但是觉得不是英语。

  “笨蛋的意思!日语啦!”医大弟弟吃吃地笑着,“Baga~~~亲亲~~~”

  于是Baga成为袁学隽唯一学会的一个日文单词,那一瞬间他也才想起来,觉得熟悉是很多的抗日影片里日本人都会说“八格牙鲁”之类的话。

  袁学隽对日语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Baga一词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医大弟弟在床上向他挑衅的词语,搞得学隽觉得自己成为条件反的动物,听到那个慵懒的“Baga~~~”,自己就会扑上去。以致于医大弟弟离开后,学隽花了很长时间来克服这个Baga反

  医大弟弟走了,去讲这个Baga语的国度了。走之前两人终于还是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分手的事实,在米色的沙发上“执手相看泪眼”。

  谈爱让袁学隽成熟了不少,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他,可能还会痴痴地认为他和医大弟弟即使远隔重洋,也可以达到万水千山总是情的地步,而现在,他自己很清晰地意识到,两个人已经走到尽头了。

  “学隽,你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男人。”医大弟弟泪眼婆娑,捧着学隽的脸,“所以多给自己一些信心,看到自己喜欢的,就不要放弃!不必害怕你比别人差!没有!真的,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只是记住,不要拿同志的爱情在地域的距离上试炼,不要再找我这样的家伙了,要找自己身边的人。因为你伸直手臂,也只有不足一米的范围,能好好把握这一米范围内的爱情,才可以得到幸福……”

  学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初,深深吸口气:“你也是你也是……还有,大男人的,不要老是哭哭啼啼的啦!Baga!”

  一声Baga出口,两个人又是抱头痛哭。

  1999年3月1日,不知道该不该算学隽的生日的奇怪日子,学隽的初恋宣告结束。

  难过的心情让学隽过了一个多月清心寡欲的生活,然后,他有些按捺不住生理上的需求。直到很长一段时间过后,学隽才突然意识到,或许爱上医大弟弟,肉体上要比感情上深刻得多。所以在他离开之后,感情上的忠实在短时间内就屈服在欲望的渴求上。

  带着颓废和无奈的心情,当然还有些许的羞愧感,不过更多的还是下半身的蠢蠢欲动,学隽开始在网上去物色,物色可以带到这个屋子里来代替Baga的人。那个时候的他,甚至还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其实有一个行业术语,叫做419(ForOneNight)。

  419了好些次,学隽始终处于一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中。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又无法排斥身体里潮水般涌来的寂寞感和对性爱的渴望。他尽量努力工作,尽量住在母那边,尽量用自渎来克制生理的冲动,即便是如此,学隽还是会偶尔带网友到虹梅路这边来。直到1999年7月中旬,公司来了一个叫蓝晖的男孩。

  蓝晖在设计部工作,当时学隽还不是市场部的项目经理,所以只是在设计部的经理把蓝晖带过来介绍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

  也就是这匆匆的一面,学隽觉得世界都改变了。

  蓝晖无疑是站在时尚和流行尖端的一类人,这从他的服饰和打扮上,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也就是他是重庆大学一个文科生,居然也可以到Heart来设计衣服的主要原因。Heart实质上是一家韩国公司,设计出来的产品是直接对应韩国国内的知名流行服饰品牌的,说得直白点,Heart就是韩国服饰品牌的一期作坊。听起来不怎么光彩,不过就凭Heart的薪金和待遇,在上海这个国际化的城市里也是属于非常黄金的工作。

  第一次看到蓝晖,看到他橙色的头发和银色的耳环,看到他俊美的面孔和腼腆的微笑,看到他干净的样子和洋溢出来的活泼的气息,学隽就觉得自己的心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学隽很清楚地告诉自己:不好意思。不过你的确是中招了,而且是摧心掌,没得救了。

  一见钟情之后,学隽开始慢慢去接近蓝晖,首先和他成为朋友,然后强迫他改掉不吃早餐的坏习惯,陪他加班,主动给他泡咖啡,陪他去逛夜上海,教他学上海话,在他工作郁闷或者无聊的时候听他发牢骚……那段时间,学隽终于真正意义地弄清楚恋爱的感觉是怎样的。学隽想,即便这个男孩永远不会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但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努力,积攒起来的话,或许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这样下去。

  (一直这样下去……没办法,蓝晖是如此正常的一个男孩,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爱上一个正常的男孩吧……)

  学隽并不是没有做过如果蓝晖也是一个同志之类的假设,不过很快他又否决了自己。虽然晚上在梦里他可以放肆地搂着蓝晖,亲吻他,抚摩他,但是代价就是次日学隽都不敢正视蓝晖的眼睛,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2000年的元旦联欢会,蓝晖不慎从楼梯上扭到脚,继而滚落到楼梯下,遍体鳞伤,右腿还骨折。袁学隽目睹了最喜欢的人在楼梯下痛苦呻吟,那一瞬间,袁学隽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摘掉了。他发疯似的把受伤的蓝晖抱上救护车,然后理好他的头发,轻握着他的手。那段时间里,学隽的眼睛里只容得下蓝晖了。虽然学隽自认为自己在工作上是非常有专业素质的,在那样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也没有说请假。不过班虽然有上,工作虽【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➒➏➒xs.com】然也有在做,简单错误却屡屡可见,他们项目小组的成员看出有异样,加上学隽平日人际关系也还不错,所以同事们悄悄把他的那份工作给分摊了。更让学隽每天都可以准时下班去医院照顾蓝晖。

  (如果你一辈子都这样躺在床上,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在说什么傻话,蓝晖怎么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呢……)

  照顾了一个多月,蓝晖和学隽的关系总算是有了质的飞跃。学隽感受到蓝晖也常常主动来找自己了,而且也习惯两个人单独一起去搞活动,而不是每次都拖些同事了。

  2000年2月29日,学隽24岁生日的时候,蓝晖带着他去大吃大喝,然后去游乐园,然后去看电影,最后送了一条蓝色的围巾给他。

  或许与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有关系,学隽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买过礼物,也没有收过礼物。唯一一次买礼物是高三毕业谢师的时候,他奉命给班主任买鲜花。不过他并不懂什么花语,不知道应该买康乃馨,反而捧了一束白菊花。还好班主任性格豁达,否则这谢师宴还真被冠上个欺师灭祖的罪名不可。袁学隽被同学们一顿痛扁,打得他从此都不愿意去想礼品这件事情。

  然而在24岁生日的时候,他竟然可以收到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自己的围巾,在那一瞬间,学隽真是想把心里的话全部的,让蓝晖知道。

  “啊,有时候我会想啊,蓝晖你对我干吗这么好呢?因为我长相一般,远远比不上你那么帅气可爱。可以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呢……”学隽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紧张到快要口吃了,心里巴望着蓝晖可以说出一个绝佳的答案。

  (最好是告诉我,其实你是一个Gay!)

  虽然心里捣鼓了好几个轮回,蓝晖毕竟没有按学隽的剧本去排演。他微笑着说:“啊!瞧你,说些什么呢!能够认识学隽,我也觉得很快乐啊!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

  (最重要的……朋友……果然还是我痴人说梦啊……)

  “你知道吗?在《现代汉语词典》里,隽就是隽永,意味深长的意思啦!也就是说,其实学隽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啊!所以——”

  (意味深长……有魅力……)

  这是袁学隽第二次听到这两个词语,第一次是自己的初恋情人离开自己时的忠告,第二次是自己真正暗恋的人对自己的评价。

  袁学隽看着蓝晖的眼睛,那么清亮的眼神,仿佛清澈透明的泉水。

  (这样纯洁的男孩子,怎么能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就要他和我一样跌落在这浑浊的同志圈里呢!)

  (我太自私了。)

  袁学隽觉得自己在蓝晖的眼神下已经无处遁形了,他第一次有想逃离的念头。

  “所以,我很珍惜和学隽的友谊啊!而且你的生日四年才有一次,所以过得隆重一点也不为过啊!”蓝晖转过头去,轻轻地说。

  心里涌过一阵暖流,袁学隽不是不清楚为了这个被蓝晖称为1/4的生日,蓝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我喜欢这个人……)

  (我只喜欢这个人!)

  (对不起,蓝晖。可是,我无法抑制对你的喜欢,我真的喜欢你!)

  袁学隽伸手,从背后把蓝晖紧紧搂着,这是他第一次和蓝晖如此贴近。蓝晖的耳朵小小的,看得到细细的绒毛,金黄色。

  “你这个家伙啊……真是感谢你了……”学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或者说他自己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冲动。学隽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如擂鼓,而且擂的是那首《十面埋伏》,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啊!好了!”再不放开,学隽就难以自控了。

  (刚才和蓝晖贴得那么近,他一定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吧,糟糕……)

  “你刚才那样子,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们是同志哦。”蓝晖若无其事地说。

  袁学隽听到同志这个词汇,血液瞬间凝固,手脚也开始蔓延出冰冷的寒意。

  (果然,这样做还是会让他有不好的想法啊……)

  (我差点……差点就犯下不能挽回的错误了……)

  (我和蓝晖,始终还是有不能逾越的沟渠啊……)

  “……瞎说。”学隽心里乱成一团,也不想辩解什么的,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感情竟然可以起伏得如此剧烈。

  (都是因为蓝晖吧……)

  (因为我太喜欢这个男孩了……所以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唉,的确是瞎说啊,蓝晖要真是同志那就好了……)

  感情上升到一个高度,就犹如瓶颈一样,不能上不能下。于是心里的苦闷又暗暗滋长,学隽看过《美少年之恋》,是当初419的一个朋友带到他家里去看的。故事情节快被学隽忘完了,只记得冯德伦那张俊美的脸庞和那句经典的话:

  “(你是gay吗?)如果你是,那么我也是。”

  学隽很想用这句话去问蓝晖。不过终究还是按捺住这样疯狂的行动。那是电影,而自己是现实生活。每个人一生里都会遇到很多自己欣赏、喜欢的人,而同志,毕竟是少数。学隽不想拿自己和蓝晖的友谊做赌注,他不敢。

  于是更加苦闷,学隽开始去Gay吧。当时上海最著名的两家同志吧,一家是四平路上的二丁目(2DM),另一家是长乐路上,距离华山医院不远的Vogue(时尚)。Vogue要安静一点,聊天的气氛要浓厚一点,而且有好些外国人,所以学隽不是很喜欢去;而2DM距离他外语大学后面的家原本就不远,那时候他还是和爸爸妈妈一起住,所以常常有空溜过去,然后瞄到合适的,就打的带回虹梅路的炮房。

  还是419,学隽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空间去喜欢别人了。但是,生理上他需要,他没有办法抵御体内的性冲动。尤其是每天都和蓝晖那样亲密的相处,一起聊天,一起吃午餐,偶尔还会约着去吃晚餐和看电影,呆在蓝晖身边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但是一旦离开,寂寞就犹如潮水一样袭来,而他的内心,是沙做的防波堤,一冲,就垮了。

  学隽没有带过相同的人来这边,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也没有找过所谓的MB(MoneyBoy),他听闻过很多关于MB的事情,在2DM也常有MB和他搭讪,不过他都没有理睬。

  (直到他的出现……)

  (对,直到他的出现……)

  那是学隽找的第一个MB,那是2000年5月。从那以后,学隽没有再带过其它人到虹梅路的房子,如果觉得心里的欲望无法压抑的时候,他就给那个MB打电话,约他到虹梅路。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左右……

  2000年6月12日,星期二。学隽从虹梅路搭乘地铁去上班。8:15,衡山路站,七号车厢。

  “啊?真巧啊……”说实话,当时学隽的脑子里还在想那个和自己过夜的MB,脑子晕沉沉的。陡然间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蓝晖的微笑。

  (怎么回事?蓝晖怎么会在这里?)

  震惊之余,袁学隽更多的是对暗恋对象怀着强烈的愧疚感,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蓝晖。用袁学隽当时的思维方式,七号车厢的偶遇不啻于老公出门偷情回来后,发现老婆在门口等他。

  “咦,蓝晖……你也搭乘这班地铁吗?”学隽讷讷地应了一声。

  “啊……呃,是啊,你一般都搭乘8:15分这班吗?”蓝晖遇到好朋友,心情自然很好,这让学隽心里更加得难受。学隽又一次深刻发现,原来自己对蓝晖的爱是如此的深,可是为什么这样深的爱底下,自己还要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呢。

  (在地铁站和蓝晖相遇,每天都一起去上班。这样的感觉,或许可以平复我烦躁的内心吧……)

  “恩……对啊。”学隽拍拍蓝晖的肩膀,笑着说。他觉得自己的笑有些心虚。

  “真巧呢!我每天也搭乘这班地铁的,那以后大家可以一起去上班了!”蓝晖显得非常开心。

  “你……住在这附近吗?”必须要装做不经意,不能让蓝晖看出自己有另外的想法。

  蓝晖略为思索,点了点头:“呃,是啊,就在衡山路附近啦。”

  (衡山路附近…衡山路附近…记下了……)

  这样豪气地作出了允诺,于是当天下午学隽就给家里宣布,自己要正式搬到虹梅路那边独立生活了。反正都是儿子的房子,搬出去随时也可以叫回来,所以吴父吴母很平常地答应了。当晚袁学隽提了一些日用品,正式住到了虹梅路那边。

  此后,袁学隽屡次鬼鬼祟祟地向蓝晖打听他的确切住址,但是这小子竟然拒绝回答。

  (蓝晖每天都收拾得如此整齐地来上班,他又那么爱睡懒觉……想起来就觉得诡异……)

  (难道是有小蜜专门给他收拾……)

  一旦有了这样的设想袁学隽就一个劲往死胡同里钻,他实在想不通作为蓝晖的哥们儿,这小子有什么必要不带他去家里玩。他只身一人来上海,了无牵挂,个人宿舍应该是最适合朋友聚集的地方才是。

  (所以一定有问题……)

  过了几天,蓝晖问起学隽为什么一个人要住虹梅路这边,并提出要过来看看。

  “咦?那找机会我去看看吧,要不也帮你收拾一下?”蓝晖淡淡地说。

  “诶?蓝晖要去?”袁学隽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自然起来,这边的屋子有一个不能让蓝晖看到的“机关”,而且,这边毕竟是他的“炮房”,收拾房间的话,没准从床底下找出什么用过的套子或者同志杂志,这可是万万不能被蓝晖看到的东西啊,“啊啊,乱得很,以后再说啦!”

  蓝晖明显很不爽:“瞧我刚才说些什么呢,我去给你打扫,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无呢,哈哈哈哈……”

  (为什么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汇,我都觉得心里很难受呢?)

  (如果蓝晖知道我,袁学隽,这个和他成为好朋友的上海男孩,其实是一个Gay,而且喜欢他到发狂,他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吧……)

  “呵呵,是啊……”学隽忍住心痛,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情人和朋友之间就是有这样的距离,学隽努力想伸手靠近,却隔了很远。蓝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词,都会让袁学隽的内心刺痛很久。

  这个时候,他就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MB。

  “喂!你好,我是学隽。今天晚上可以过来吗?恩,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越秀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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