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章 海葵现身

  1. 海葵现身

  今天一样下着大雨，楼下远处钱塘江水雾弥漫，似刚起锅的蒸笼。城中小树疯狂摆动，根基不深，难免有被连根拔起的可能。急雨如小鹿撞玻璃，是一窗又一窗的垂瀑。

  我拉好窗帘，坐到沙发上，依然听得见风雨飘摇。

  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海燕’到了。”

  我起身，走出这办公大楼，搭电梯，从9楼直下地下车库。电梯的屏幕里，正播新闻——关于今夏第二个台风“海燕”，介绍其席卷之势超过前一个，各部门要做好防台工作。很多事，恐怕防不胜防。

  电梯在7楼时门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个问我：“9楼有人被带走了。是真的吗？下那么大的雨，想看都看不清。”我说：“是。”另一个即刻兴奋雀跃，说：“看，是真的吧！听说，男的是个骗子，前前后后骗了8个女人的钱，被人联合起来整。出来混，总要还的。是吧！”她们看着我，想要得到答案。我朝她们一笑，“叮”电梯门开。我们一起走出，去开自己的车。

  我想说的，男的不是骗子，而是人渣。他骗了5个女人的钱，其中4个女人是靠卖肉为生。你可能很难理解，4个同行会被一个男人骗，骗财骗色。我在跟他接触的日子里，他告诉过我，她们特别好骗，只要在做她们的时候，告诉她们你爱她，一遍，两遍，三遍……总有一遍，她们会相信。他先后从她们四个手里卷走200万，那么，他用这些钱，去做了什么事？在9楼租了一层写字楼，开了一个空壳公司，去泡7楼的一个妞。你很难想象，我们几个人就聚在办公室里帮他出主意泡她。当然，炮到了。一个长得并不像猪、年轻又多金的男人，泡一个小美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维持恋爱。

  手机屏幕再亮，是APP的交易提示：交易成功。这是自开店以来，极为普通的一笔。至于具体的交易金额，那是商业机密。

  外面风雨不止，雨刮器“哗哗”急速，也挥不去水幕。这便是水的力量。我最爱江南，只因此处多雨露。但这城市，一天天地拥堵来，每天早晨车轮并非滚着前进，更多是移步。城市中央在修地铁，到处是工地。交通时常处于瘫痪状态。这样的天气愈加。大家纷纷赶着回家，出城至少要1个小时。过了前面的拐口，终于上了高架，可以疾驰一段。窗户上水珠在漂移，犹如“小蝌蚪”游过。水，真是有趣的物件。

  都说江南一带的女孩子，温婉贤淑，清透如一抹月夜清辉，娇滴滴如一滴春日晨露。可是，谁能料到与我交易的是他的姐姐——第5个被骗的人。他骗走她全家的拆迁款，以入股红利的形式投资新公司。我的任务是，拦截他所有的资金，最低限度降低她的损失，并送他入狱。我做到了，不过……

  下了高架，直入高速，我要离开这座城。原本，目的地是海边。可惜，“海燕”太可怕。所以改道北上，那里有座小城。

  她发来微信：“我想知道所有的钱你怎么收回？”

  “商业机密。”我回复。

  她问：“我能见见你吗？”

  我说：“不能。”

  我拉黑了她的微信。

  到了这H城，已是夜里。我到酒吧里要一杯咖啡，一份甜点，便是我的晚餐。10分钟后，小美妞出现。她化了浓妆，穿着性感，与7楼那个OL判若两人。我从包里取出现金袋子，给她。

 【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⑨⑥⑨xsw.com】 她从我的烟盒里取了一支烟，点上，问：“我如果要钱，就不会把渣男的钱都转给你。”她又吸了一口烟，问：“跟你提过的，你想好了没？”

  我说：“线下不交易。”

  “靠！”她爆粗口，说，“你就是不想让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我笑，说：“不以真面目见人的就是骗子吗？”

  我们环顾四周。这台风夜，酒吧里依然聚着声色男女，那边6男5女凑成一桌，在音乐里嗨得忘乎所以。手机屏幕亮起又躲在厕所门口、或者走廊上，对电话那端的黄脸婆说：“门窗关好，照顾自己和儿子……我今晚在单位抗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放心，我会照顾自己……”这边回头，继续搂着女孩们，喝酒摸腿蹭胸口，免不了上下其手。

  她无语。她怎么会辩得过我？但她擅长的，我不会。她说：“反正我不会要这个钱。你好好考虑。”每次都不等我的回答，起身就走。只不过，这一次，她走到了隔壁那一桌，欣然坐下，就坐在那个孤独落寞的第6个男人身边……

  我一笑，端起咖啡，饮尽。很奇怪，我喜欢在嗨吧里喝一杯叫人越发清醒的黑咖。众人皆醉我独醒，并不痛苦。我收了钱，瞥了一眼她，起身离开。

  我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命名我的职业。我线上ID“海葵”，网上接单专职“灭虫”，灭什么虫？“精虫”。原则：1、客户性别：仅限女；2、不涉人命；3、永不线下交易。说得再明白一点，我是帮女人对付男人的。我从没说过不帮助大奶对付男人，但来找我的大部分都是小三、小四或者小五。她们被渣男抛弃一无所有，得不到道义的支持，更得不到法律的保护。所以，我帮她们要钱或者讨说法，获取利益。

  为什么我会选择这个职业？

  为钱，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