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大人想事就是周全。张叔买的是到奉天北站的车票,出了火车站,我一看,前面不远就是川子舅的车行。我跟张叔说:“太好了,这可省老鼻子事儿了。”我让张叔在车站广场上等一会儿,就跑着去了车行。
车行大门前,大头正蹲在那修车。我心里高兴,扯脖子喊:“师傅,我回来了。”
“你小子啊。”大头扭头看看我说:“想我了?还是想你舅了?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都想。”我说:“我舅呢?”
大头说:“屋里呢。”
川子舅像似听见了我叫,他迎出了大门口。
“舅。”我高兴地说:“我爷来了。”
川子舅问:“人哪?”
我说:“他走不动了,在车站等着呢。”
“大头,盯着点啊。”川子舅回屋换了件卦子,就朝车站走。
“舅。”我一路小跑地紧跟着川子舅,说:“多亏老叔的那个朋友送我们。”
川子舅问我:“他叫什么?”
“张保生。”我说:“我叫他张叔。”
到了广场,我拉着川子舅来到张叔跟前说:“舅,这就是张叔。”
“幸会幸会。”川子舅双手抱拳举过前胸,说:“一定要到家坐坐。”
“打扰打扰。”张叔也抱拳还了礼。
我这就去扶坐地上的赵爷起来。川子舅转身也来扶,说:“你老就是大爷吧,我是玉良的舅。”
“好人啊,好人。”赵爷抓着川子舅的手说:“来给你添乱了。”
“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川子舅说“大爷。这手、脚都咋的了?”
赵爷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我叫过妞妞说:“妞妞,快给舅舅磕头。”
川子舅拍了我一下。他蹲下去,拉过妞妞说:“这就是妞妞啊,多俊。咱家还有个大姐姐,这回你有伴儿了。”川子舅起身,回头跟我一立眼,说:“叫车啊。”
我这就赶紧去叫车。
川子舅冲我喊:“叫两辆。”
把东西装上了车,人也上了车。川子舅拉住我说:“你去车行盯着点,让你师傅来家喝酒。下晚,你把车都收好,让二倔子留下,就赶快来家。”
我说:“行。”就回了车行。
到车行,我把川子舅的话跟大头说了。大头说:“竟鸡巴扯。正来活儿的时候,咋走?”就又接着干活儿。
过了一会儿,我跟大头说:“师傅,你生气了?”
大头看看我,说:“好好的,生哪门子气呀?”
我说:“我舅也是好意,他想让你去喝酒。”
“你寻思我跟你似的?”大头笑了,他说:“我估摸,二倔子今个儿准早回。早起,他就说跑肚拉稀。好汉架不住两泡屎。”
话还真让大头说着了。四点刚过,太阳还老高呢。二倔子回来了,他人还没进门,撩下车子就往便所跑。不大功夫,他捂着肚子坐大门口直裂嘴。大头逗他,说:“要生了?”
“哥啊。”二倔子说:“你就别拿我开心了。都鸡巴拉淌黄儿了。”
“活该。咋没拉死你呢?”大头说:“你不听我话呀。出车时,给你药,你楞充大个儿,说啥也不鸡巴吃。”
“晌午饭我都没敢吃。”二倔子说:“亲哥,那药还有没?”
大头收拾着修好的车,说:“还在桌上呢。”
二倔子捂着肚子去了小屋。一会儿,他出来跟大头说:“哥,你这啥药呀?跟王母娘娘仙丹似的。这肚子立马儿不疼了。”
大头说:“告诉你是啥药,我也就不是你亲哥了。”
“好哥,我一辈子的亲哥。”二倔子抱住大头的大脑瓜子,“呱叽”亲了一口,说:“我不问啥药了。求你再给一包儿吧,就一包。”
“冲你那得瑟劲,真不想给你。”大头给了二倔子一撇子,说:“等我洗洗手。”
“倒水。倒水。”二倔子赶紧给大头去倒水。
大头又找出个小纸包给了二倔子,他跟二倔子说:“分两下吃。可别鸡巴多吃啊。”
“哎哎。”二倔子点着头答应着。
大头说:“今个儿你早回了,也别闲着。”
二倔子问:“干啥?”
大头说:“一会儿给我把车收了。”
“亲哥。”二倔子嘻嘻哈哈地说:“想招我做女婿,你闺女还不知道在哪老娘们儿腿肚子里转筋呢。再说,也差着辈儿啊。嘿嘿。”
“小兔崽子。”大头狠踢了二倔子一脚,说:“我让你胡沁。”
“不敢了。不敢了。”二倔子冲大头做着揖,说:“哥,你真这么信得过我?”
“你只管收车;车钱,等明早我收。收好了车,门插好,等我回来你再走。”大头换着衣服说:“这会儿要有活儿,愿意动弹,你看着整,我也不记了。可别给我丢了东西,别惹祸。不愿意动弹,你就歇着,看好家。”
“哥。”二倔子说:“你都这么说了。再咋的,我也不能不知好歹啊。”
我和大头到川子舅家时,川子舅和张叔、还有赵爷已经喝着呢,妞妞让凤香领出去玩了。进屋,大头先给赵爷行了个礼,又和张叔拉拉手,就上炕坐下和他们喝了起来。川子舅让我也赶紧坐下一块喝。
赵爷跟大头说:“听他舅说,小全子在你手下干。让你多操心了。”
“操啥心。”大头说:“大不了多挨点斥儿。我这人,没正经的。”
“孩子嘛。多说着点,好。”张叔对大头说:“我叫张保生,属狗。敢问师傅尊姓大名,贵庚多少?”
“嘿嘿。”大头说:“大号郭建林。属猪,比哥哥小一岁。”
“看郭兄弟也是个实在人。”张叔说:“来咱哥俩干一个。以后咱俩也是兄弟了。”
“好话。”大头举起了酒杯,说:“德全在这旮儿,你尽管放心。”
“大哥也一起来吧。”张叔也举着酒杯对川子舅说:“大叔一家有了着落,我又结识了俩朋友,这都得感谢大哥啊。”
“好。”川子舅端起酒。三个人,一饮而下。
喝了酒,张叔说:“郭兄弟,我这真是为了等你,才又多坐了一会儿。大哥说你就是他亲兄弟,我核计,咋得我也得等你来,这不等来了。哈哈。咱们来日方长,今个儿,天真是不早了,我得赶回抚顺。”说着,他递给大头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真到了抚顺,不蹬我家门,那我可不乐意啊。”
大头给过名片说:“咋的?哥哥要走?”
“是啊。”张叔说:“看一会儿没车了。”这就站起来要下炕。
“那我得再敬哥哥一个。”大头连忙倒上酒。
“好。”
俩人又干了一杯,张叔就下了炕。他跟赵爷说:“大叔,我走了,哪天我再来看你。”
“全子,快送送你叔。”赵爷挪动着要下炕,让大伙给拦住了。
川子舅让我把张叔送到车站,也嘱咐我一定要给张叔打上车票,还要给我钱。我说我有钱,就送张叔去了车站。
等我再回到川子舅家,凤香和妞妞正做屋桌子边那吃饭。川子舅让我赶紧上炕,让我给大伙倒上酒。
川子舅端起酒杯,跟赵爷说:“大爷,我还得敬你一杯。喝了这杯,我有话要说。你老要觉得我说的不合适……”他拍拍大头说:“这是我兄弟,你就叫他替你老给我两撇子。”
“我喝我喝。”赵爷笑着端起了酒杯。
“德全啊,你也得喝。”川子舅说着,先把酒喝了。
几个人就都喝了。川子舅喝了酒,大身板子就总是扭。大头叫“凤香”,说:“拿几个枕头来。这炕忒硬,咯得慌。”
凤香上炕,在被格那捞下几百个枕头扔炕上。川子舅先给赵爷一个枕头,说:“你老垫着点不?”
赵爷摇头,说:“我这惯。”
川子舅拽过一个枕头,自个垫屁股底下。问大头:“你要不。”
大头说:“我这肉厚。没事。”
赵爷喝下酒,跟川子舅说:“大侄子,我是咋回事,才刚都跟你实说了。既是投奔你来了,那就是信得过你,我也不是个死葫芦——两头不通气的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让老郭来,就是让他替你老把我说的话全记住。”川子舅点上根儿烟,把烟盒子扔给了大头。他对赵爷说:“我呢,就这么一个闺女,这屋子,再存几个人还能装下。你们没来时,我都想好了。咱们就一块堆儿过吧。”
“这不是给你添难吗?”赵爷有些过意不去。
“老爷子,我哥跟我商议过。”大头说:“让你们去租房子,就靠德全一个人忙和。回头,还是我哥的事儿。”
川子舅截住大头的话,说:“我这个家呢,过日子的事,我闺女当家。外头的事,我忙和。这回,我和德全俩人做事,养活咱五口,还维持得了。就是粗茶淡饭的,你老可得多担待点儿。我那闺女呢,有点小脾气,爱吵吵。她娘死的早,都是我惯的。她要是得罪了你老,你老就拿我出气……”
“这咋说的,这咋说的。”赵爷红着脸紧着说。
“我核计了,凤香领妞妞睡炕琴那边,咱几个爷们儿就在这边挤挤。他姐俩宽快点,闹个炕梢;咱爷们挤巴点,闹个炕头,热乎,不偏不向。哈哈。”川子舅说:“我和德全在车行,隔三差五的,还得住那。眼下,有了你老,我和德全就是回不了家,心也踏实了。再说,你老这手、脚又这样了,给凤香看个门儿,她也有个活动气儿。这丫头,总跟我吵吵哪也去不上。”
“看我爹呀。”凤香在一边说:“人家啥时跟你吵吵了。”
“哎呀,是爹跟你吵吵了,行不?”川子舅说:“我这闺女啊,没别的毛病,就是心疼他爹。”
“让我说啥好呢?”赵爷急着跟我说:“小全子,快给你舅磕头。咱是遇上大恩人了。”
“别别。”川子舅挡住我,说:“大爷,要不说咱俩家是缘分呢。德全这小子我是相中了,磕头的事以后少不了。我是想,明天得看看凤翔去。上回说去也没去上。”
“全子。”赵爷跟我说:“见了你叔,可得跟你叔好好说说你舅的好处。”
“嗯。我知道。”我答应着赵爷,回头跟川子舅说:“舅,明天真能看我老叔去?”
“能。”川子舅端起酒说:“喝酒。”
那天的酒真是喝不少,到后来川子舅说话就有点儿走板儿。他搂着大头说:“你也别走了。”
大头说:“二倔子在那,我也不放心啊。”
川子舅说:“我正要试试,看他是不是快料呢。”说着,他身子扭得更凶了。
大头跟赵爷说:“大爷咱不喝了,都来点饭吧。”
“中啊。”
“都不喝了?”川子舅拿起酒瓶又要倒酒,说:“那我喝,高兴啊。”
大头把酒瓶抢过去,递给我,说:“收起来。去,下地盛饭。”
“不用他,我去。”凤香说着去了外屋。
大头跟我使了个眼神儿,我赶紧下了地。
都吃了饭,大头说:“凤香啊,焐被吧,我也不走了。”他也叫我,说:“德全啊,你去倒点水,让你爷洗把脸。”
这会儿,川子舅也想下地,大头拉住他说:“干啥去?”
“尿尿。”
大头马溜下地,扶着川子舅去了外头。
屋里这边都收拾好了,被也焐上了。我扶赵爷躺被窝里。就去外屋帮凤香收拾碗快。凤香说不用我,说我不会干。我说:“你和妞妞去睡吧,我会。”
我把碗筷都收拾完了,川子舅和大头还没回屋。看外头天黑得看不见人了。我核计这俩人去哪了,尿尿哪能这半天啊?就出外去找。
站院子那四下看看,一个人也没有。我想起来了,川子舅都是在房山头撒尿。我就往房山头那走,走近了,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该。”
“使点劲啊……好好救救哥……”
“行不?”
“强多了……”
“回去吧,一会儿看谁来找了。”
“……”
“听话,一会儿上被窝,我挨着你。”
“你可得救哥啊。”
“嗯。”
“……”
我核计,这又是川子舅犯病了,要不咋和那天一样,总是“救哥救哥”的,一定大头给他……大头咋给他……?我没去房山头那看,转身回屋了。
凤香和妞妞也在炕琴那边躺下了。我进屋坐屋地椅子上,喝了口水。赵爷好像也喝多了,已经轻轻的打起了呼噜。
大头扶着川子舅进屋了,他看我还坐着,就说:“你咋还不睡?”
“等你俩呢。”
“你这孩子。”大头说:“咋不叫老爷子睡炕头呢?”
川子舅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大头说:“得,他睡着了,别折腾他了。你睡炕头吧。德全挨你爷。”
“我就怕烙。”大头脱巴脱巴上炕,钻进被窝,说:“你就坑我吧。”
大半铺炕躺四个男人,挤了点。我往右手边挪挪身子,怕挤着赵爷。川子舅侧躺着,毛扎扎的大脸冲着我,喷着满嘴的酒气。
“闭灯了。”大头说着,拉灭了灯。
我闭着眼想着心事,明天能看老叔,真好;赵爷的手、脚这样了,不能让他去。真去了,老叔看他这样,那哪行?要说,我真得好好听川子舅的话,人家对咱这么好,叫谁也得想办法报答人家啊。见了老叔,我得跟他说,抚顺我是说啥也不能回去了。我在奉天有家了,还有了差事做,赵爷和妞妞我都养着。我得让老叔知道,川子舅帮了咱大忙。我还跟老叔说,等缓缓劲儿,都稳当了,我就去营口看看玉良。正这么想着,我听身边的川子舅猛地“嗯”了一声,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接着,他就死死地抓住我肩膀。我不知道咋回事,没敢动,还是闭着眼躺着;我觉着川子舅的大身板子在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得一下一下地向上涌,他把毛扎扎的头埋在我肩膀上,在低声地哼哼,哼的声音也是随着一动一动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往外涌。我知道那哼哼声,该是咋回事儿,心里发紧,鸡鸡跟着也要硬。
川子舅像是被撞得更厉害了,他动得更凶了。我的手被一只又厚又大的大手爪子狠抓着,那大手爪子在拽着我的手往下去,一下子就按在了川子舅半硬的鸡巴上。天啊,咋这样呢。我装做睡了,懒懒地一转身,拿过我的手,把后背对着川子舅。川子舅还动着,他“呼”地抱紧了我,把我狠搂在他身上,他身上的毛毛扎着我后背,痒,也挺好受;可再好受也不能这样啊。我死了一样,告诉自个儿别去想,别去想,可我的大鸡鸡还是硬起来了。川子舅搂着我的肚子向他身上使劲靠,他硬起来的鸡巴紧贴我后背上,那鸡巴不长,挺粗,肉乎乎的。川子舅的身子紧着动,他的粗鸡巴就在我后背和他肚皮中间也跟着紧蹭。我大气都不敢喘,也听见了川子舅身后大头的喘息声。天啊,川子舅的大爪子抓住了我的大鸡鸡;他没撸我鸡鸡,就那么抓着。他的粗鸡巴在我身上蹭得更邪唬了,喘出的气也更粗了。我觉着川子舅的粗鸡巴更硬了,是要……?川子舅轻声地狠“哦”了一声,更紧地抱住我。天啊,川子舅射了,一股股滚烫的精水喷了我一后背。接着,川子舅身后的大头也低吼了声“哥”,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