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长夜（二）

  第八十七章 长夜（二）

  李牢头家离东河镇监狱说近真不近。俩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刻钟，走过小四家门口，也不过行了一半的距离。

  石程虎估摸了下，那个下着雨的早晨，从川子哪儿回到监狱，大概还不到这么多时间。

  老石一面攥着李健的手，听他哼着打柴歌，一面低头看两人的一双影子。

  影子因离灯光渐远而慢慢变淡。

  石山匪望着脚下的石板路，想象着每当轮工的日子，老李是如何在晨曦刚起之时，踩着布鞋，打着哈欠，关上屋门往他们现在相反的方向走，路过包子铺时，老李会坐下食一笼包子，吸溜一碗白粥，吃得饱饱地去接赵查理或猴子的班，有时老李起得忒迟，慌里慌张地赶过去，就直接在厨房蹭饭了。

  想着想着，石程虎竟不觉漾起了笑意，仿佛某一瞬自己变成了李健，变成包子铺里低头嚼包子的一个食客。

  老李这样的生活，着实有理由让很多人羡慕。

  孤零零的街，伶伶的两个人真是一点都没越狱的自觉。甚至李健发觉今夜石程虎格外好看——每当老石像现在这么安静的时候，李牢头总觉得老石略带清冷，可偶尔他不自觉笑起来，又如开在春里。思索时嘴唇微微抿着，粗犷的气息悄然内敛，不见分毫，甚而显现出一丝淡然旷达的儒生气来。

  老李哼着打柴曲，望着虎子的侧脸，不知不觉看乐了。心念着赶紧哄回家摁在床上啃一顿才好………

  正当老李想偷偷撩一口时，老石却突地转过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咋个回事？

  李健的话未问出，便被老石一把拉进街上一条巷子里。

  “老…”

  李健想问什么，却不觉停了话语，老石的神色紧张而凝重，并不像闹玩笑。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队荷枪实弹的绿衣兵从街上小跑而过，他们的动作很轻，黑夜里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像是刻意隐藏自身的踪迹。

  他们要干什么？

  老李望向石程虎，老石摇摇头，眉头紧皱，心中亦是不安。

  突然三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卧槽，谁开的枪？”有人问。

  街上的声音惚地嘈杂起来，好像有什么行动被提前触发了，一瞬间火光四起，叫喊命令的声音不绝于耳。

  毕竟石程虎是历过生死的人，此刻能稳住心神，老李跟着他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心却是慌了。

  无论是清亡还是北伐，战火从未烧到茅以县这里，李健记忆中东河镇最大的一次纷斗，还是数年前县里组织的一次无疾而终的剿匪。

  东河镇多久不曾有枪响？今夜要发生什么？

  老李想让让自己宁下神，却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监狱”，“抓人”这样的字眼。老李心中一惊：他们要对付川子！

  老石也听到了，李牢头的手被他攥得更紧了。

  突然尖叫声传来，又掺有男人的呼喊。声音似是耳熟……

  老李突然反应过来，望向石程虎：“是小四和林禾儿！”

  呼喊声越来越近，石山匪从墙后猫了一眼——果然是小四与一个女孩在被一队绿衣兵追赶，而林禾儿眼看已跑不动了，小四硬拽着她跑，体力亦到了极限。

  老石猛地回过身子，咬咬牙道：“你藏好，俺去帮他们。”

  “诶——！”

  李健来不及阻止，石程虎已如箭矢般从巷口蹿了出去。

  （又到了一学期一度的请假时间了，作者该考试了，请假三周。没错，关键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坑？都怪俺，上个星期就该请假的，那样剧情就不会停在这个地方了。这章深夜写的，困得脑袋疼，不知道质量咋样，不中就下下下周再修吧。愿俺不在的日子，读者们安好。） 上一章       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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