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一
  中雾开始害怕和陈靖椽在一起呆着了，但是他又觉得离不开陈靖椽，这种复杂的心里成天折磨着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陈靖椽的皮肤接触到中雾，中雾就会产生强烈的震颤。等陈靖椽睡着了，中雾就忍不住去偷偷抚摸他。从胳膊，到胸膛，到肚腹，一旦陈靖椽动弹，他就立刻停住不动。陈靖椽往往砸吧砸吧嘴就不动了，中雾就大胆地把手伸进了陈靖椽的内裤，陈靖椽似乎就有了反映，翻了个身，中雾吓得忙抽出手。不摸陈靖椽了，仍感到异常燥热，中雾就要跑到卫生间自己解决。解决后，中雾总是陷入懊恼的泥潭。他反复地洗手，水哗哗的发出很大的动静，可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冬天的自来水凉入心肺，每次中雾都把手弄的红通通的才回被窝，也不知道是搓红的还是冻红的。

  陈靖椽睡得正酣，中雾看见他就觉得满腹歉疚，怀着这样愧疚的心躺下去，使劲往边上靠，这样中间又露出了一个大空隙，往里灌风。陈靖椽就往他身边靠，中雾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就安稳地睡去。

  时间久了，中雾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别人都喜欢跟女生交往，自己总是对她们冷冷淡淡的，更可怕的是他现在只要一接触陈靖椽的皮肤就忍不住有反映，甚至上课的时候想到他下面也会斗志昂扬，让他苦恼不堪。陈靖椽似乎也发现了中雾的变化，轻易不再跟他勾肩搭背了，况且中雾开始长个，已经和陈靖椽差不多了，这让陈靖椽觉得中雾已经不是他刚认识时候的小孩了。不过陈靖椽对中雾躲躲闪闪的样子不太满意，有一天问中雾：“你最近好像有点怕我。”中雾心虚地看着他矢口否认，但觉得从陈靖椽闪烁的眼神看，陈靖椽还是知道了什么。
  
  冬天快过去的时候，陈靖椽的生日又到了。中雾偷偷告诉母亲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生日蛋糕。陈靖椽看见生日蛋糕都楞了，中雾催他许愿，见陈靖椽认真地闭上眼睛，心里欢喜异常，追问陈靖椽许了什么愿。陈靖椽笑着说：“希望弟弟早日找到个好女朋友。”中雾心里莫名的荡起了伤感，脸也憋的通红，说：“我可不想结婚。”晚上陈靖椽躺在床上问：“你真的不想结婚？阿姨会伤心的。”中雾倔强地摇头，陈靖椽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叹了口气说：“你现在还小，等你见到你喜欢的女孩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中雾撇了撇嘴说：“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陈靖椽拿回了报考志愿单，中雾妈担心地问：“椽子，你想好了要考中专？你的成绩完全能上城里最好的高中的，别担心，有阿姨呢。”陈靖椽说：“我想早点工作，阿姨你还得供中雾呢，中雾成绩也很好，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中雾妈眼涩涩地说：“椽子，你要知道现在中专的学历真的太低了。”陈靖椽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可以边工作边自修大学课程。”中雾妈转过脸，擦了擦不说什么了。

  成绩出来的那天，学校门口人山人海，大家纷纷惋惜，陈靖椽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上城里一中专，美名音乐学院。强烈的阳光下，惋惜声感叹声将中雾眼前的一切都弄得模糊，陈靖椽嘴角挂着微笑，那种成就感中雾不曾从他脸上阅过，他还是为陈靖椽高兴的，陈靖椽总算第一次主宰了他自己的命运。人们忽然无限地缩小，和陈靖椽的高大相比，渺小得不值一顾。

  陈靖椽终究还是要离开自己了，中雾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就抑郁难当。他疯狂地自渎着自己，发泄着，放纵着自己。陈靖椽像黄昏最美的夕阳，在中雾的生命转瞬即逝。也许真的只是两条错位的平行线，相交过后就要朝各自的方向离去。陈靖椽收拾了一个小箱子，里面大都是来了以后中雾妈给添的衣服。中雾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想来拿的东西还不一定有这个小箱子这么多。这小箱子已经是上天对陈靖椽额外的宠赐了。

  陈靖椽离开前一夜，中雾猛然死死抱住陈靖椽，陈靖椽静静的受着，过了会跟中雾说：“你不想摸我么？”中雾楞了楞，陈靖椽说：“你想摸我就摸吧，再摸就得放假了，别把我摸得太（言情小说网：www.♋♋xs.ⓒⓒ）难受就行。”中雾眼泪就掉下来了，抱着陈靖椽躺着，不动。陈靖椽叹了口气说：“弟，我都知道。”那一夜，他们都没睡。第二天中雾跟去城里送陈靖椽。一路上，中雾都不说话。陈靖椽逗了他几次，见他没什么反映，心事重重的知道舍不得自己，就不说了。

  中雾妈帮陈靖椽办手续，中雾就去陈靖椽寝室里坐着了。陈靖椽的寝室不大，除了他还住七个人，他们俩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床上了，抱着个吉他，扎个小辫子。见陈靖椽和中雾进来就站起来，笑着介绍自己说叫柳文卓。陈靖椽又恢复了不带神色的模样，没有感情地说我叫陈靖椽，指了指中雾说这个是我弟弟。可能是陈靖椽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可能是他脸上的疤痕，柳文卓对他们非常的客气甚至有点畏惧的样子。中雾觉得他有点女人气，懒得理他。这时中雾妈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脸色红润，嘴边胡子刮得很干净，梳着整齐的分头。柳文卓站了起来叫到：“许老师。”中雾妈对陈靖椽说这个是你的班主任，许老师。许老师冲陈靖椽点头笑了笑，就问：“听说你文化课成绩很高，会什么乐器么？”中雾想从没见陈靖椽玩过什么乐器，说不定不会的话可以不念了，那就能跟自己回家了。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龌龊。陈靖椽说：“我会弹钢琴。”这着实让中雾和中雾妈吃了一惊，一起住了三年从没见他弹过什么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