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章

七
   于良见了中雾已经行同陌路，中雾很害怕见到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王明媚几次来电话中雾听也不听就挂掉，王明媚就在某个下午自习课的时候站在中雾班门口醒目的位置。教室里本来安静，一下子聒噪起来。大家都在议论这个漂亮的女生在找谁。中雾把头深深低下，偷看于良。于良刚一欠身，准（言情小说网：www.♋♋xs.cc）备走出去，王明媚就敲门说：“佘中雾，出来一下。”于良立刻恼火地坐下去，中雾觉得自己也开始冒火了。这样明摆着是在两人的裂痕上设置了不可逾越的障碍了。在班级里不好发火，中雾憋着怒火走了出去。王明媚笑着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他如果真正在意你这个朋友，你现在也不会这么烦恼了。”中雾忍怒道：“那也是拜你所赐。”王明媚道：“我的出现不过是打碎了他的面具而已，你知道什么是朋友么？”这句话沉重的叩击了中雾的心一下，是啊，在中雾的道路里谁是朋友呢？是不是在自己这样的情结中，朋友本就是一个奢侈而讽刺的字眼呢？中雾张口结舌，王明媚振振有词地说：“一个朋友是不会把自己女朋友的过错迁怒给你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中雾一个人发呆。

   中雾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在追寻什么。那些温情，那些人与人之间浅薄又脆弱的关系真的很难长久，也许真的需要一个理由维系。陈靖椽也不过是自己用亲情的筹码捆绑的么？和于良关系的破裂，蓦然间惊触到中雾一直以来难以把握的问题，在一个感情的天平上，到底哪一方更沉重？他分不出什么是朋友，而朋友间到底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情谊。

  中雾一次又一次的从二楼逃出寝室，那个寝室承载的不过是自己跟于良之间夹杂不清的感情。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只有在静谧的夜色里才有可能让真正的赤裸的解答暴露无余，才能让一颗浮躁的心得以片刻的安宁。

  假期里中雾几乎每天都要在夜里奔跑，安抚守候在电话旁一天没有结果的心。他很多次想到于良可能过些天就会平息心情，想起两人的过往，而打来一个电话，哪怕仅仅是问候。可是一个问候都变得太过奢侈。绝望的中雾总是在夜里想着自己和于良的关系，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呢？这样的想法让他更加沮丧，撕心裂肺的痛唤醒了失去陈靖椽的痛。中雾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夜了，白天他把窗拉得死死的，不给光留出一点机会溜进房间，晚上几乎天一黑他就忍不住想外出奔跑。在一个天刚破晓的早上，他托着疲惫的身子，悄悄打开家门时，看见家里灯火通明，母亲焦急地坐在客厅里。中雾妈一看见中雾就怒斥质问他去了哪里，中雾的父亲恰巧寻中雾不获，也开门进来，看见中雾气的发抖，问中雾是不是出去玩了，怎么学坏了。中雾妈的眼泪就下来了。中雾一声不吭，他的痛楚刚刚被麻痹，灯光压抑着他，他只是说：“下学期，我不住寝室了，我自己在外面住。”这样不合时宜的话在此刻说出来立刻遭到否定，中雾说：“我不会出去的。”

  第二天晚上，中雾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躁动，在凄迷的夜里彷徨奔走。回去的时候，父母还在屋里没睡，然而他们没再说什么。天一亮中雾妈叫中雾穿戴整齐，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中雾不去，问是谁，中雾妈说是一个大夫。中雾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母亲是要带他去看一个心理医生。看心理医生等于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公诸于世，中雾立刻钻进被里不去大声说自己很正常。中雾妈就哭了，说那你为什么半夜出去，我们以为你是结交了什么坏朋友，原来你竟是跑步。中雾说我就是睡不着。

   最终中雾以夜里不再出去为代价，换得母亲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寄托了。恍惚中他拨了王明媚的电话，王明媚说：“中雾，我知道你最终会找我的，我了解你。”中雾说：“你不了解我。”王明媚说：“我看得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生，所以我王明媚才会看上你。”中雾说：“可是现在这样你能说你赢了么？”王明媚说；“我是赢了，现在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于良，不然你不会打我的电话，而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吸引于良的注意。”中雾寻思着她的意思，王明媚说：“既然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是也很解恨吗？”中雾咬着嘴唇说：“好，可是你得答应我，如果他要是跟我说要我放弃你，你不会再纠缠我。”王明媚不屑地说：“好，我答应你，他肯定不会说的。我知道他这种人，他既然现在不跟你说话，他就已经恨你了。”中雾想也许爱和恨之间真的所差无几。

   和王明媚相处其实不是很难，王明媚从来不要求中雾为她做什么。只是多通通电话，聊些不相干的话题。只是中雾总是忍不住问王明媚关于于良的事。开学后，中雾如愿自己住在了外面，一个都是自己住的学生的公寓里。王明媚总是要求来中雾家里，中雾拒绝了几次，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王明媚来的那天，中雾正巧在楼下碰到了于良，才知道于良原来也住在附近，于良看见王明媚明显有要躲的意思，王明媚却很得意地握住了中雾的手在于良面前甩动，于良狠狠剐了两人一眼走开了。那一眼让中雾觉得像被刀子割了一样难受。

   王明媚本来想给中雾打扫房间，可是进去却发现中雾的房间被自己的都干净，不禁对中雾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中雾绝望地回想着于良刚才的眼神，他想自己真的没机会跟他重拾旧好了。这样的绝望敲打着中雾，王明媚凑过来的嘴唇如此的及时，两人舌头纠缠在一起时，中雾突然发现自己竟轻易将眼前人当成了陈靖椽或于良，他愤怒地撕脱着王明媚的衣服。王明媚开始有点抵抗，很快就接受并几乎自主的开始帮中雾脱衣服了。可是中雾刚刚脱下王明媚的内衣，内心的火焰忽然熄灭，手掌下温滑的皮肤不属于陈靖椽或于良任何一人，她只是王明媚，一个美丽狡婕的女生，一个本应该属于于良的女人。王明媚不懂中雾为什么中雾停了下来，低声在中雾耳边呢喃：“我要把我最好最完整的第一次交给你，你以后要好好待我。”中雾被她的话浇醒，歉疚地转过身去说：“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不该对你做这样的事，你快把衣服穿上吧。”王明媚费解地说：“你说什么？中雾，我爱你。”中雾低声说：“对不起，爱对我来说，太难以承受了。”他听见王明媚穿衣服的声音，把头低得更深了。过了一会儿，王明媚站在了他面前用手抚起他的头。中雾说：“你想打我就打吧。”王明媚眼神流动，说：“不会的，你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