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七
   陈靖椽靠着中雾躺下，两人都没什么动作，陈靖椽说：“你叫我过来跟我促膝长谈还是想…”说到这里陈靖椽突然意识到这样的玩笑对敏感的中雾来说是致命的，只好戛然而止。一时气氛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陈靖椽自觉无法摆脱这样的困境，就不出声装迷糊了。

 （言情小说网：www.♋♋xs.cc）  中雾清楚地知道他往下要说的是什么，只是他把握不好他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荡起的涟漪瞬间变得波澜壮阔，他很想知道陈靖椽究竟是什么想法，虽然明白陈靖椽喜欢女人，但他更希望是自己的错觉。他半真半假地说：“哥，我…我喜欢你。”陈靖椽立刻回答说：“我也喜欢你。”不过中雾听出来了，里面更多的是玩笑的成分，伤心得失声了。陈靖椽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些琐事，中雾难过地应和着。好久稳定了情绪，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陈靖椽：“你现在还把你同学看成猴儿？”陈靖椽说：“只是打个比方，他们无聊得象马戏团的。”中雾想了想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不无聊？”陈靖椽笑着说：“你啊。”中雾虽然知道他不是认真回答的，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受用。停顿了一会，中雾还想说什么，却发现陈靖椽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了，就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中雾又不老实了，手又想在旁边鲜活的身体上探索。陈靖椽好像很久没有被干扰的关系，觉变得异常的轻，中雾的手刚触到他的腿，他的鼾声就停了，然后翻了个身。中雾想到他明天还要去当家教，就不敢再打扰他睡觉了。可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始迷糊。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陈靖椽把窗帘拉的严实，人已经不在了。桌子上摆了白面包和果酱牛奶，像在家的时候母亲给他们准备的一样，有种微妙的喜悦在中雾全身蔓延，平时不喜欢的面包也额外多吃了几片。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估计陈靖椽就快回来了，就把寝室收拾了一下。去打水时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多看了他一眼，他也觉得男人很眼熟，一时没想起是谁。待回了房间猛然惊觉那不是陈靖椽的班主任么。开了门想跟他打个招呼却见他刚从门口走过去，匆匆地拿着手里雪白的湿毛巾，中雾想不起来他姓什么了，一时无从开口。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男人一闪身进了前面的寝室，中雾微微纳罕，难道他们老师寝室和学生的寝室离得这么近么？来不及细想，就凑了过去。刚想敲门，后面就有人拽住了他。

   中雾一骇回头却是脸上含笑的陈靖椽，陈靖椽说：“你走错了。”中雾问他你们班主任的寝室在这么？陈靖椽皱了下眉，说不是他自己有房子。中雾说我看他进去了。陈靖椽说你可能看错了。中雾就不说话了。陈靖椽带他去食堂吃饭，中雾觉得新鲜就忘了刚才的事，还多吃了些。

   第二天中雾非要跟陈靖椽去看他怎么当家教。陈靖椽坳不过他，就带他去了。那家住在一个很豪华的小区里，开门的是个有点发福的女人，看见陈靖椽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陈靖椽跟女人说中雾是他弟弟，过来看他的。女人很热情的招呼中雾，陈靖椽就笑着对女人说：“我弟弟学习很好的，小不点有不会的问问他。”中雾就不好意思了，陈靖椽跟小孩打招呼问他指法练得怎么样了。小男孩很像他妈妈，胖乎乎的很可爱，看见中雾也不怯，大声说练好了。陈靖椽和小男孩在钢琴旁坐下来。女人端来了水果跟中雾拉家常，中雾没听过陈靖椽弹钢琴也很想看他怎么教课，可是女人一直跟他说话就没工夫注意这些了。女人打听着中雾家里的情况，学习的情况又转到陈靖椽头上，问：“他是你表哥吧？”中雾一提起表哥就想起来陆野，摇头说不是，是亲哥。女人尴尬地笑了笑，中雾不知道她以为他们同母异父，还道是奇怪他们长的不像呢。

   小男孩不时回头偷偷观察中雾，陈靖椽看小男孩没总溜号，就让他休息一下，小男孩欢天喜地地朝中雾奔过来，要让中雾看他玩电脑。中雾没接触过电脑，倒是听说过就新鲜地跟去看了看，看过后小男孩很快沉浸在游戏中，中雾对那些五颜六色的屏幕不感兴趣就出来让陈靖椽弹首曲子，说还没听过呢。陈靖椽很礼貌地征求女人的意见，女人很高兴地答应了说也就听了他弹过几次完整的曲子。陈靖椽平稳地坐了下来，手指拂上琴键。音乐挥挥洒洒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中雾陶醉在秋日的私语中，陈靖椽也死缓换了个人，潇洒地挥霍着他的资本令中雾眩目，中雾眼前全是陈靖椽，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使，用天籁之音让中雾如痴如醉。一曲毕，陈靖椽没有回头看他们，而是独自面对着钢琴轻轻地抚慰般让手指停留在上面。他没看见中雾此时的神情已经完全超越了本有的界限，音乐给陈靖椽平地增添了光辉，光彩的好像是一个让人无法亲近又不得不拥戴的神，中雾的心里复杂如斯，他不知道这样的宝物他能不能得到还是永远停留在隔岸远远遥望。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已经不是陈靖椽了，而是他的天使他的神。有时候崇拜反而会将两人的距离推远，有时候崇拜会令人盲目，更多的时候被崇拜者只会被身上的光彩彻底吞没留下孤独的内在。

   中雾无法形容内心的翻滚，也许凤凰注定要浴火才能重生，天才注定要被苦难包围。这时候的陈靖椽已经不在需要中雾的保护了，或许从来都是陈靖椽在保护着中雾，无论如何这样的感知都让中雾喜悦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