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三章

十三
  中雾往刘以川身上盖了个毯子，算是缓和许奋杰的尴尬。然后中雾撮着手，望着许奋杰，许奋杰说：“我先走了。”中雾见他起身要走，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急忙留他，说今天过生日，喝多了。许奋杰就跟中雾道贺，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过了生日大了一岁了，希望你能更了解你自己一些。”中雾忙道：“我知道许老师你跟我说这个已经是破格了，但是我跟他真没什么，就一比较好的朋友。”许奋杰犀利地说：“我们这样的人真的有纯粹的朋友么？”中午怒道：“为什么不行？”随即又忧上眉梢，对许奋杰说：“许老师，我们聊会吧？我有点问题想问问你。”许奋杰搬了个凳子坐下，中雾就担忧地说：“许老师，我们真的不能有朋友么？”许奋杰叹了口气说：“这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中雾（言情小说网：www.₆₉₆₉xs.cC）皱着眉说：“我总喜欢拿我喜欢的朋友跟我哥比，那你说我到底是把他们当成朋友么？”许奋杰说：“你都叫他们做朋友了，中雾，其实不管我们多么思念一个人，忍不住想从别人那里得到慰藉，我们都得把持得住自己，思想上的出轨和身体上的出轨是两码事。”中雾皱眉道：“许老师，我身体上可没出过轨，思想上也不知道算不算出轨，不过你也知道这样的感情得不到什么证明和约束，你有能真正遇到几个正人君子。”许奋杰说：“文卓就是啊，可是我拖累了他。”中雾发觉这样的谈话没有实际的作用，或许自己真得到陈靖椽也只会落下拖累的帽子。

  送走许奋杰，中雾想也许自己可以把此刻对陈靖椽的思念写下来，现在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以后说不准就知道了。他拿出笔认认真真地纪录着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中雾跟刘以川的关系越来越好，刘以川似乎也很喜欢和中雾说话，于是刘以川上课的时候不再去打扰周围的人，而是和中雾天南海北。有了刘以川在身旁，中雾也变得开朗了很多，刘以川从不提那天中雾跟他说过的陈靖椽的事，偶尔他再会想起陈靖椽，刘以川也总有办法把他的注意转移。

  升入高三，学习紧了起来，高考也似乎一下子近在咫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少了很多微笑，多了些烦恼。中雾有时候可笑的想也许不是年龄让人成熟，让人成熟的是该死的高考。刘以川母亲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刘以川就从寝室搬了出去，刘以川经常叫中雾去家里吃饭，可是中雾总是找些借口拒绝了，他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刘以川的母亲，虽然自己并不能说是出轨，但总是有了那夜的错觉。到了高三最熬人的是睡眠不足，这点中雾倒不在意，他经常失眠，但是刘以川就受不了了，下课也不再出去胡侃了，而是抓紧每一分钟把脸贴在桌子上睡。中雾在这个时候就偷偷坐到他前面，偷偷从上往下看他，看他的眉。这成了中雾的一个小秘密，不过这个做法让中雾自己心里多少觉得有点愧疚和不安，所以他总是坚决拒绝接近刘以川的家人。

  年后，高三的学生很早就开学补课。由于年后天气变化比较无常，经常是下了雪不久就化，然后到了晚上又结实的冻成冰，给上下学接送的家长和学生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刘以川成了其中一个受害者了。刘以川从结着冰的步梯上滑了下去，摔成了骨折。头一个礼拜，中雾每天中午晚上都要出去给他买饭，一个礼拜后的一天，刘以川说以后他妈妈会给两个人送饭，让中雾下楼去取就行了。中午外面天阴沉沉的飘着零星的雪花，刘以川的母亲把装着饭盒的袋子抱在怀里。中雾见她脸上的神色忽然想到如果摔伤的是自己，那母亲也会这样的吧。刘以川的母亲把饭盒交给中雾一个劲儿谢中雾照顾，中雾眼睛就涩了，说：“阿姨你别客气了，这都是小事。”刘以川的母亲嘱咐中雾多去家里玩，然后就催中雾上楼怕饭凉了。

  刘以川租的房子和中雾家住两个方向，中雾坚持每天掺着刘以川把他先送回家，然后自己再回家。其时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夜色凄冷，中雾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总多徘徊一会然后再蹭回屋里开始夜里的学习。刘以川的母亲说自己去接刘以川，中雾说阿姨一个人晚上出来不安全，我是大小伙子，没事。刘以川的母亲拒绝不了，晚上也不能多留中雾，就总塞给中雾水果，中雾笑着接受了。刘以川倒不跟中雾客气，不过有天跟中雾说：“我这脚估计到高考也好不了，你天天这么折腾够烦的，要不你住我家吧。”中雾摇头拒绝。第二天刘以川说：“那以后我去你那住，你介意也没用，哈哈。”刘以川的母亲一天两餐都送给两人，刘以川也就安心住在中雾那里，这一来倒真省了不少麻烦，中雾也没什么时间面对孤独了，时间就这么悄悄溜走。

  高考前一个月的一天，中雾去许奋杰家，许奋杰不在家，跟他和租的女人倒很大方地招呼中雾在客厅看电视等他。中雾看看表，约莫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女人说你们年轻人都爱看新闻吧。就把台转到了一个频道。电视里播着某某歌手出席什么晚会啦，或是出了什么新专辑啦，中雾无聊地看着。忽然一条新闻吸引了他，说一新人王崎的男友暴光，镜头转向歌手王崎的男友，中雾几乎呆住，那张脸不停被他用手遮掩，发型有些变化，不过面颊上依稀是一条疤，中雾把脸贴近电视，不错，那男人是失踪多时的陈靖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