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六
  像是忽然有了光，阴霾已久的天空刹那点亮：像是一阵清风，吹散空气中弥漫的愁绪。陈靖椽在纠缠的肢体中，感受到拥有与失去，盘桓在心里的伤悲和中雾有着类似的边幅。长久的缠绵，喷薄的火焰，换来空虚的疲倦。陈靖椽用尽所有的温存去爱去怜身边的女人，一个让他水深火热的女人，一个令他意乱神迷的女人，在今天灵魂是否有了归处，占有了她的身体的同时能否占有她的心呢？

  前所未有的疲惫拨弄着陈靖椽的神经，烦恼暂时搁浅，倦意侵袭，占据了他的身体，在女人温热的体温中安然睡去。王琦没再看陈靖椽，收起录像机露出满足的笑容。

  陈靖椽觉得很冷，恍惚中感觉如坠冰窟，一个人赤身地躺在沙发上，挣扎着想坐起，却提不起力气。也许是雨的凄厉打近心底，也许是纷扰侵袭让自己心疩体疲，他用最后清醒的念头，翻遍衣兜猛然想起手机扔在了雨地里。抓起电话唯一想起的却是这些天唯一念叨的号码，中雾军区的电话，无心犹豫只能拨了出去。

  中雾没有陈靖椽家的钥匙，敲了许久没有反映后，甚至怀疑走错了地方，这时门艰难地开了一条缝，中雾就看见门后憔悴的陈靖椽。陈靖椽裹着睡衣，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周围凌乱不堪。中雾帮他穿上衣服，不由分说背起他到附近的医院，陈靖椽迷糊中笑了一下说了什么，中雾没听清。折腾到了天亮打了针的陈靖椽睡去，中雾想起他醒了可能会饿，就出去想买些吃的。回来的时候看见陈靖椽身边坐了个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手越过女人的脖颈搂在女人的肩上。中雾迷惑的走了进去，男人的手立刻拿开，对面一看中雾依稀看出女人是歌手王琦。

  见中雾过去，王琦说：“是你送靖椽来的吧？”说着从包里抽出几张大钞，递了过去，中雾皱了下眉，觉得被深深的刺痛了，眼前的女人，女人手里的钞票，女人称呼陈靖椽的亲切都是蚂蚁啃噬着中雾的心，良久中雾才说：“我要你的钱做什么，送我哥来是应该的。”女人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态度也亲切了很多说：“是中雾吧？靖椽经常提起你，快叫我嫂子。”中雾不及反映，忽然发现她身旁的男人脸色不太好，而王琦用的手不太明显的捅了他一下。这个动作让王崎在中【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969zz.com】雾心里最后的形象坍塌，不过此刻他感觉自己是真正多余的人，于是告辞，走前提醒王崎让陈靖椽喝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不该由他说的，不过总是觉得王崎不太牢靠。王崎又把钱往中雾怀里塞，说：“刚才的药费什么的你拿的吧？”中雾感到一阵烦躁，转身跑了。

  中雾避过刺眼的阳光，原来即使再明媚的阳光也照不进那片隐晦的角落，自己对陈靖椽最后一点幻想也随着王崎的出现磨灭。中雾觉得自己很可笑，想自嘲地笑一下，却流下两行清泪。恍惚中，陈靖椽抱着王崎向他招手，那么的相配。

  晚上陈靖椽打来电话，没有道谢，谢这个字已经太虚伪，太沉重。可是除了道谢，两人竟无言以对，中雾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可以跟陈靖椽心无旁骛地聊个不停的中雾了，而陈靖椽更是习惯于倾听。两人都顿了一下，陈靖椽说：“你见过她了？”听见中雾大声笑着说：“是啊，嫂子挺漂亮的，你真有眼光。”陈靖椽觉得放放下了一块大石，却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中雾已经泪流满面。

  放下电话，一只手递过来张纸巾，中雾抬头见邹凯奇怪的眼神。中雾惊觉这里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不能在轻易放纵自己的感情，隐瞒是最好的对策。果然邹凯轻声问：“你喜欢你嫂子？”中雾说：“不是，不是，我太高兴了。”

  可是随后的日子，中雾始终觉得邹凯窥视到他的秘密，于是他做了他觉得最无耻的行经，追逐杨芳。

  中雾跟陈靖椽说军训很难请假，于是知道军训结束后，陈靖椽才去中雾的学校找到了中雾。中雾的手却牵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中雾低声介绍着杨芳，好象陈靖椽随时会揭破他的谎言。可是陈靖椽那天好象非常高兴，跟杨芳说了中雾很多优点。末了陈靖椽走后杨芳也没口子地夸陈靖椽。中雾皱眉说：“你俩跟唱双簧似的，”杨芳依偎在中雾肩上说：“你哥多关心你呀。”跟陈靖椽挂上联系的杨芳让中雾有种复杂的情愫，是一种利用她的忏悔和否认对陈靖椽感情的解脱。他发现原来背负这样畸形感情沉重的不光是自己，还有陈靖椽，从他那天打电话的小心翼翼到今天看到杨芳的欢喜，无不昭示着一个无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