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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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中旬，学校放假了。没几天就到了“火把节”，放假之前他和我约好一起去参加“火把节”晚会。可就在那天早上，妻风尘仆仆地来到学校。一进门她就扑到我身上，可我却用力推开她。她松开手，脸上恨恨的表情。我问，你怎么来了？她反问，我来不行吗？我没话，帮她打水洗脸。等我端水进来，妻已经换了一条超短裙，把我吓一跳，或许是在山区呆得太久了，很少见到这样短的裙子，我心里暗笑自己也快变成了山里人。

  妻一边洗一边抱怨来这里的山路难走，她大声地和我说着，语调夸张。屋子里闷热，我拿了长凳坐在走廊里，那里有风，凉快一点。宿舍区静悄悄的，老师们都放假回家了，阳光直直地垂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的一切都被照得闪闪发亮。偶尔过来的南风掠过枇杷树的叶子，厚厚的、发亮的叶子便发出低沉的一样的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的。妻走出来，坐在长凳的另一头，长凳狭窄而坚硬，她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我，（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说，这里这么闷，你也能呆得住。我没吭声，心里想着怎么开口劝她马上就走。她看我不说话，有些气恼，说，我来看你你就这样对我？我是不想和她吵架，就岔开话题问，你带的旅游团呢？她说，在贵阳有人接，不用我跟着跑。我说，既然是来参加“火把节”的，你也该去看看。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晚上的约定，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妻说，“火把节”我看过好多次了，没什么兴趣，倒是你我还有兴趣来看看。说完她“嘿嘿”笑了两声。我说，你没必要来看我，电话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全不理会我的话，耍赖似的说，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禁不住微笑了一下，刚见她时的那种紧张情绪逐渐缓解下来。侧头看她，见她的脚尖垫在凳子上，双手抱紧大腿，像练杂技似的蜷坐在长凳上，跷起的雪白的大腿把她的胸顶得很高，她没穿内衣。我心里“怦”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连空气里似乎都颤动着肉欲热辣辣的味道。一定是我的眼神触动了她，她侧身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公，我想要。

  关紧房门的屋子异常闷热。我一次次尝试，可每次都不行，汗水顺着我的脸、头发、眼睫毛流下来，落在妻的脸上、乳房上，开始她还配合着我的喘息尖声，后来干脆一声不吭地等着我的努力，沉默里现出疲惫和无奈。终于我像一堵墙似地塌在她的身上。我小声说我不行了。她长长叹口气，问，是不是很久没碰女人才这样？我不说话。内心巨大的绝望和悲凉让我无法自拔地沮丧，我没法解释，没法告诉她，在亲吻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在我眼前出现的是她和别人的情景。那情景像冰一样让我性欲降到零点。

  长途旅行显然让妻很累，翻了个身，她很快就睡着了。我起身靠坐在床头，昏暗的房间里，妻的闪着幽暗的光芒，从脸侧到乳房到长长的大腿，每一个部分都充满诱惑，然而这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美丽，如今已成遥不可及的幻觉。从目睹了妻和别人搅在一起以后，我再也没碰过她的身体，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患上了心理疾病。我提出过离婚，但妻却坚决不离，她用了很多眼泪和很多话，说明那次越轨是一时糊涂。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

  突然有人轻轻敲门。我犹豫了一下，猜不到谁会在这么炎热的中午来找我，敲门声越来越重，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沉默。我只好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开门，竟是他，他穿了一件短袖T恤，下身穿着一条马裤加皮凉鞋，很阳光地站在我面前，帅帅地。阳光狠狠地刺了一下我的眼睛。见我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走吧，到火把节会场要走三个小时呢，晚了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走到走廊，下意识地带上房门。我说，今天我不想去了。说这话，心里全是愧意，他没听出来，急着声音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身体不好。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我说，头疼。说这话时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沉默间，妻突然在房间里喊我的名字。妻的声音让我们两个人都惊呆了，抬头看他，只见他的脸色慢慢涨红，一丝恼怒从他的眼睛里播散开来，他盯着我，却不说话，他的沉默让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好久我才结结巴巴地说，我妻子过来了。他的脸阴成暗灰色，什么话没说，扭头就走。我喊他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我追到走廊的尽头，而他的身影已隐没在山坡下的树阴里。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妻说她想喝水，我给她倒了一杯，她看了看却直接泼到了地上，说，这水里有泥，给我换一杯。妻的话让我心里原本压抑下去的火气突然迸发出来，我说，都是这样的水，你爱喝不喝，怕脏你就滚回去。我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膛里轰响，火气冲得我有些头晕。妻说，你怎么了？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是谁来找你？她的问话让我心烦意乱，但态度上有些缓和，我说，你今天就走吧，我这里的条件不好，你住不习惯的。听这话，她一脸惊疑，说，我刚来你就要我走？我告诉你吧，我这次来就要多住几天，我向施行社请了一个月的假呢。我摇头说，过几天我要给学生补课，没时间照顾你。她说，我不用你照顾，就让我住在这里就行。我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