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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陶真真,她哭得像个泪人。坐到我的车里,一张又一张地抽着纸巾,恐怕把她前半生的眼泪都用尽了。我不说话,对这事,我没有一点儿经验。
陶真真说:“我该怎么办?我还年轻啊,想再过几年单身日子,再结婚。况且,这个男人,也未必就是我的心头好啊。这趟旅行,我算是看清他的
嘴脸,又抠门又大男子主义。我陶真真没钱吗?要这样凑合着过日子?”
一个不够心仪的男生,怎么能将就着过完下半生?陶真真并不醉心工作。在职业上,她没有太大的野心。她的亲舅舅是集团副总裁,背景
硬,家里底子也厚,不在乎钱。关键是这小警察不够她心里的标准。我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陶真真又说:“我原本是不想要这小东西的。可是,今天我见红了。我就慌神了,原来,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他的到来,还是给我一些新奇的喜悦。如果能生下来,他一定是可爱的孩子……”
陶真真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我长长地叹息,说:“我体验过被遗弃的感觉。如果你生下了他,就不要遗弃他。否则,不要把他生下来。”
陶真真白了我一眼,说:“说了等于没说。”
“这事,谁能替你决定,一辈子的幸福啊。”我说。
陶真真依然顾自哭着。我劝她回家休息,明天再决定。升起窗户,却看见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刘思侬和吴浩天。一个在前面奔,一个在后面拉。最后,吴浩天一把抱住她,她藏在他怀里,掩面而哭。我原本不想让陶真真看到。结果,陶真真还是发现了。她张大
嘴巴,立刻把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突然说:“刘思侬一定怀孕了吧?她,是比我更悲催的人吧?吴浩天被调离,未来不定。对刘思侬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眼泪早已不知去向。
吴浩天环着刘思侬上了他的奥迪A6L。陶真真继续发挥她的三八本色,催促我:“快!快!跟上啊!”
我是听话地发动引擎,不过不是追他们,而是把她遣送回家。嘱咐她,好好休息,别深更半夜折腾自己,折腾孩子,折腾我。她倒是心情平复不少,尤其在看到了魁梧的警察先生穿着一身制服地站在她家楼下。她嘴里终于喷出一个可爱的词“傻瓜蛋啊!”
陶真真下车,奔到人家怀里,像只小鸟似的。我识相地走。只看了一眼警察,模样爷们得很。像陶真真这种小公主该是要找这样的男人。他们,该是一对的。
我开着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想起了我的妈妈。她给我的除了生命,还有什么?是永久的伤害。或者,我本身就是一道伤疤,刻在她的生命里。她努力地想要逃避,那么努力地挣扎着。在某个下雨的夜晚,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她只说了一句话:“宝贝儿……”
我说:“叫我周青。‘宝贝’这个词不能随便叫。”
她顿了顿,含混不清地说完那句话:“由着性子使唤自己吧,都是年轻时的好记忆,好当下。”
我挂了电话,是因为恐怕她一辈子无法扭转我的人生观。她就像一面镜子,反照出我人生的走向。我发誓绝不要像她!
我对她的,除了反对,还是反对。
树影斑驳,借着灯光,在玻璃窗户上流连。我看见自己冷冷的脸……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联系。最后一次,她打电话给我,是在这样的夜晚。她说她的男人出了点车祸,需要一笔钱,大概5万。我没有给她,她就永远地消失了。
我该是要很恨她才对吧。她生下我,却没有养过我。在我自食其力,终于可以走向幸福大道的时候。她却因为钱而把我甩开好几条大街。等到渐渐长大,或者说老去,我才明白,钱,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重要。如果她需要,如果我还有,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给。对她来说,钱就是爱。因为她需要。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刘思侬躺在冰冷的手术室,起来的时候,却变成了陶真真。画面像电影的慢镜头,缓慢冗长,偶时定格,足足占了我的一夜。早上醒来,依然头昏脑涨。我到酒店,从电梯口到五楼的走廊,一路过来,身边人窃窃私语。我瞪了那些小的们一眼,警示他们,干活去。几个胆大的主管凑上来,说:“周经理,五楼开着的办公室,全被人砸了!听说,是吴总的太太叫人做的……”我没有回应她,依然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居然也被砸了!我的办公室是关着的啊!
我去祝晓棠的办公室。她给我一杯水,示意我坐下,说:“吴总太太说,有染者(言情小说网:www. 6969xs.㏄)皆砸。”
“我也算?”
祝晓棠低声,说:“我知道你有处女证!”
我瞪了她一眼,扯开话题:“她不知道吴总已经被调离了吗?”
祝晓棠笑着摇头,说:“她能去新单位闹吗?”顿了顿后,她又说:“刘思侬怀孕了。今早来递交了辞职信。”
“她打算把孩子生下来?我昨晚明明在医院看见她,还有吴浩天。是吴浩天说服了她……”
“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当下我们需要餐饮经理。这事我会和蒋总讨论。”
有人在外面敲门。祝晓棠只对我说:“去吧。刘经理怀孕的事,别四处伸张。”
我点头,起身给来者开门。站在门前的这样眼熟,我却记不得哪里见过。他朝我一笑,说:“周姐,我是李洋呐。”我忍不住伸手一摸他的下巴,原来是小胡子没有了。头发也理成了寸板,外加他衬衫西装穿得笔挺,领带戴得周正。我还真是一下子没有瞧出商务气质如此强感的人,竟然是李洋。
祝晓棠在里面叫:“来,坐,李洋。”
我在懵懂中走出门,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是要上演什么好戏码呢?我不知道,也许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管做好目前的文字策划,修正边角。其它事务仿佛与我无关。
因为五楼办公室被砸,工程部叫人来维修。我是因为文件关乎前途命运,幸好带了自己的电脑,几乎寸步不离,我到陶真真的办公桌上开始工作,抬头就能看见李洋和祝晓棠握手告别。原本想要起身相送,眼见祝晓棠一直送他到电梯口。我想就免了自己的客套。如果李洋有心,必然会联系他的老同事。祝晓棠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张望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直到她发来一个消息给我,说:“我去提车,你送我去4S店。11点,地下车库见。”
我按照吩咐去了。
我开车,她做副驾驶的位置,扣上安全带。她看着我,我内心紧张了一下。她按下了音乐,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闭着眼。我再看她一眼,娇媚的姿态。很少有人见到她的真身吧。她和我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我单一得可怕,从家里到酒店,从来都是一个模样和姿态。身边的人很容易就看穿我。她不一样,她在办公室端得神奇,私下倦得像一只蜷缩着的小猫。被她松开的长发慵懒得搭在脸庞,遮住眼帘。我想要伸手去拨开,只听后面“滴!滴!滴!”三声喇叭的强烈抗议。我急踩油门,被惊到的她睁开了眼。
我向她道歉。她一笑,捋了一把头发,坐正了身子,说:“李洋来找我,是为了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答应过他,一年之内……”
我记得。她也没有说下去。她看了我一眼,我却没有说任何。
她说:“看他现在模样,倒是有几分我喜欢的姿色。”
我一笑,说:“那是好事啊。”
她问:“是不是试试也不错?”
我点头,然后一路疾驰而去。很多年后,我告诉祝晓棠,那一天我的心像被什么插了进去,痛得冰冷的感觉。只想要狠命地踩油门,然后离开。我不知道那就是我对她的感觉。那天,她问我怎么了。我却没有答。只说,还有一点东西没有弄好。想要提前交给她和蒋志致。因为明天要请假,去看一个朋友。她说:“李洋叫我明天给她答复。”我说:“不过是一场
恋爱而已,对你来说,并不难。”祝晓棠也没有答我,后来,她提了“小灰”。我在前面开,她在后面跟。她对这一带的路依然不熟。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车,把车开得很慢很慢,好像很快要离我而去。我在绿灯处提前停下,等她。她却闯了一个红灯,弃我而去。望着她的车,越行越远,好像我们之间的关联。我转眼望着窗外,灰色世界,向我诉说,它在我的眼里看见同样一个灰色的世界。
我,被击中,那么多年,从未失守的固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