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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离别

2020-07-26    作者:GQQ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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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露母女的离去,让咪咪倍感失落,直到她也开始持续发低烧,心情才好了一点,似乎这样的感同身受让她和姐姐并没有分开多远。她每天几个电话,追问姐姐烧退了没有。得知零露已经退烧,还作了全面检查、身体没有问题,咪咪终于放心。如奇迹一般,第二天,咪咪的烧也退了。

  7月,咪咪去澳洲公司的北京联络处报到。咪咪有点心虚,她担心在这里碰到克里斯汀,庆幸的是,从来没有碰到。矛盾的咪咪又禁不住向同事打听,她想知道克里斯汀的抑郁症怎么样了,但是问遍了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克里斯汀。一直心怀愧疚的咪咪开始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和克里斯汀真的再无交集了。

  7与10日,宿舍封楼,咪咪搬离学校。褚俏再次伸出援手,让咪咪在出国前的这几十天里有了落脚处。咪咪在公司的安排下,办理了护照准备签证。

  8月的一天,咪咪下班回到南锣鼓巷褚俏的家。晚上一个人的时光总是分外煎熬,所以咪咪常常在公司呆到很晚才离开,回家就是睡觉。咪咪想每天都给姐姐打个电话,但是被零露委婉地拒绝了,零露建议她发邮件,说电话打过就过去了,可邮件可以反复看反复回味,咪咪完全同意,并且马上执行。

  咪咪靠在床上正给零露写邮件,门开了,褚俏拎着一个行李箱进了门。咪咪过去接她的行李,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熏得她头疼,咪咪皱皱眉。褚俏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进了沙发。

  “怎么了?”咪咪问。

  “哦,陪客户喝酒了。”

  咪咪指指行李箱,说:“我是问那个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分手了呗!”褚俏皱着眉揉太阳穴。

  咪咪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褚俏,褚俏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塞回给咪咪:“冰箱里有啤酒,我要喝那个。”

  咪咪“啧”了一声,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啤酒,径直走进厨房水池边,打开倒掉一多半,把刚才那杯凉白开兑了进去。她回房间把啤酒递给褚俏,褚俏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咦,味道有点淡,是不是过期了?”

  咪咪忍着笑不出声。褚俏顾不上太多,一口气都喝光了,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喘气。咪咪看着褚俏小声问:“还难受吗?”

  褚俏依旧闭着眼,用手指头戳戳心脏位置,“这儿难受。”

  “这么难受,干嘛要分手?”咪咪小声说。

  褚俏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说:“总说我花心,掰指头算算,有几个是我提出分手的!”

  “那是她提的?”

  “不是,她爸妈逼她结婚!她要回老家结婚了。”

  咪咪心里叹气,又是老一套的故事情节了。

  “像你我这种爹妈都不管的太少了!偶尔碰到几个貌似母民主的,谁知道这民主都是有时限的,一旦到了时限,这民主就变味了——‘我们让你玩那么久了,还没玩够?你总得找个人嫁了,生孩子吧!’就这么着,随便找个人就要结婚了!”

  咪咪立即想到了姐姐,这样子匆匆结婚,结局很有可能和姐姐一样。

  “作个拉拉,真特么的太难了!”褚俏又闭上眼睛仰靠回沙发。

  咪咪从没见过褚俏像今天这么沮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两人都沉默不语。咪咪默默打开褚俏的行李箱,开始帮她整理衣服。她把衣服展开,该挂的都挂进衣柜里,一堆中性特征的衣服中掉出一件粉色的内衣,看这个颜色和号码,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

  “什么时候走?”身后传来褚俏的声音。

  “月底。”

  褚俏走过来,贴上咪咪的后背,把下巴搁在咪咪的肩头,说:“连你也要走了。”

  “我还会回来的。”

  “多久?”

  “三年。”

  “早想好了?”

  “嗯……这是姐姐的要求。”

  褚俏有点愣神:“咪咪,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你言听计从的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姐姐大人?”

  咪咪角翘起,不说话。

  “哐当——”门外突然一声响,咪咪褚俏对视一眼,同时跑到院子里。褚俏打开院子里的灯,院子中央水龙头处,是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张奶奶,旁边还躺着一个搪瓷脸盆。四合院中的大部分住户都已经把自来水管接进了自家厨房,因为张奶奶一直是独身一人,她没有接水管,多年来一直还是用院子里的公用水管。

  褚俏看到后没有说话,她把张奶奶扶起来背回了屋里,咪咪捡起脸盆跟在后面。张奶奶的家就在褚俏家的隔壁。褚俏把老人放在床边,咪咪搁好脸盆环顾四周,屋里陈设简单、干净整洁。

  “院子里不有灯嘛!您干嘛摸出去啊?”褚俏责怪道。

  “太晚了,开灯影响别人休息。”张奶奶说。

  “您快看看,摔着哪儿没有?”

  “没有没有,你们赶快回屋休息吧,都是有工作要上班的人。”

  两人回到自己屋里。

  “这个张奶奶一直是孤身一人吗?”咪咪问。

  “嗯,听我姥姥说,打她嫁到这儿起,张奶奶就一人儿,那时候她还是一小姑娘,跟她妈俩人过……哎,你说她会不会和咱们一样也是……”

  咪咪也想到了这一层。

  “……只不过,她们那个年代隐藏地更深更不能让人发现。我去!拉拉的过程和结局都这么惨吗?”褚俏感叹。

  两人互相看着都不再说话。

  第二天的褚俏就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咪咪在心里赞叹,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褚俏开车把咪咪送到公司,自己也去上班。

  倒计时的日子一天天熬着,很快就到了月底,咪咪该走了。

  北京机场,国际航班的候机大厅入口处,和大部分即将出国的旅客不同,咪咪只有褚俏一个人送行。

  “咪咪,你这一去几年,我可就不等你了。”

  咪咪心里暗笑,真是个drama gueen!她故意左右看看,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褚俏撅起:“真没劲!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

  咪咪低头想了想,说:“照顾好自己,少喝点酒,别把身体喝垮了……遇到合适的,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尽说点没用的,”褚俏歪着脑袋痞痞地笑着,她伸出双手:“来吧,来个最后的拥抱!”

  咪咪皱眉,褚俏也觉得这话不吉利,改说:“来个离别的拥抱。”

  咪咪和褚俏拥抱片刻,推起自己的行李车进了候机大厅。

  这是咪咪第一次乘坐飞机,就赶上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从起飞开始,咪咪就开始不适、全程晕晕乎乎的,幸亏有澳洲同事的引领。咪咪跟在后面,办理入境、转机,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墨尔本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这家澳洲公司的总部坐落在墨尔本,作过简单的报到交接手续后,咪咪被带到公司附近的员工公寓,咪咪接过同事给的钥匙,和同事道谢之后只匆匆看了一眼,这是一间很小的双人房间,就一头栽倒在一张空床上。与其说她是睡着的,不如说是晕过去的。睡梦中,咪咪又一次地和褚俏告别,她却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姐姐,慌中似乎又意识到姐姐已经走了,失望下咪咪拉起自己的行李,独自上了飞机……

  咪咪在深夜醒来,夜色中她花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哪里。她看看旁边的床,上面似乎有个人躺着的轮廓,咪咪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果然是睡着一个人。咪咪用手电筒把房间照了一遍,很小很紧凑,房间一侧有扇磨砂玻璃门,应该是卫生间;另一侧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床正对着的墙上有一个设计极其简单的钟表,3点多,现在应该是凌晨3点多钟。旁边的床上似乎有了动静,咪咪赶忙关掉手电筒。

  一直到天亮,咪咪都再无睡意。她睁着眼睛,思乡之情浓稠得就像这茫茫夜色。终于熬到天亮,咪咪起床洗漱,同屋的室友还睡着。昨天下飞机时咪咪就被告知,这里正值冬季,尤其早晚会冷一些。咪咪套了件大衣,轻轻开门出去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记了下房间号码。昨天的一切都是在混沌中进行的,咪咪担心自己一出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咪咪把手机上的时钟拨快两个小时,清晨5点的墨尔本还很安静。这里的绿化非常好,放眼望去一片绿色,除了鸟儿的阵阵鸣叫,咪咪竟然看到了几只硕大的松鼠跑来跑去。可能是【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₉₆⁹xs.com】时间太早,咪咪一个人也没看到,她没敢走太远,就在公寓楼附近转圈、看小动物。一直晃到7点多,咪咪才慢悠悠地踱回到公寓房间。

  回到公寓后室友已经起床,是个白人姑娘,很友好地和咪咪打了招呼。咪咪也笑着问好,然后就急着问怎么连接网络。一番操作后,咪咪给零露发了一封安全抵达的邮件。随后吃饭洗澡换衣服,咪咪和室友一起去公司。

  咪咪正式开始了她在澳洲的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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