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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10月11日星期二
山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从到尉迟家的那一刻起,我这同窗好友一下子变得年轻了许多。看得出来,欣喜之余,在家人面前,他尽量克制情绪激动,理智地对待情感。也许,他不愿那池春水再起涟漪,给家庭带来非协和音程。尽管如此,分别十年后意外相聚,别提心里那股高兴劲儿了!真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
尉迟妻很贤惠,虽然文化程度一般,待人接物可不比任何职场能人差。她不仅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好菜,而且还再三挽留我小住几天。本来,我从来没有在别人家里过夜的习惯。下了飞机,已经在酒店定好房间。这次因尉迟夫妇盛情难却,我破例留下来,决定当晚不再回酒店。
吃过晚饭,大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尉迟妻便带着儿子回房睡觉。为了让我住得舒适,这位贤妻良母让出了自己的卧室;并让丈夫赔我挑灯夜叙。面对这意想不到的安排,我除了感激、暗喜,又觉忐忑不安。我想离开,一了百了,避免再打开早已合上的史册;以强制的手段斩尽一切情缘。但有心没力,哪能做得到?我一时陷入泥淖,无法自救,不知不觉沉了下去。我怀着一种侥幸心理,随着尉池进了卧室。暗中不断祈祷:但愿一切都不要发生。
这是良家妇女
精心打造的小天地。纱帘垂地,寝褥净洁。没有星级饭店的豪华;却有妇唱夫和的温馨。也许尉迟每天都在这种情调中起居,年复一年,习以为常。进门后,他并没有出格的举止。相反劝导我,“你也该成个家了。要不要让小凡他妈给你介绍一个?”
我非常惊讶!难道几年的家庭熏陶竟会让他变得形同市侩。我尽管迄今孒然一身,但心态平和,并无失落感。我毫不在乎地说:“我还是喜欢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
“只要你高兴就好!我羡慕你的自由,但我又作不到……”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天别再提起。”我反倒开导起他来。
“不说这些也好。”他终于离开了
阴影,回到我俩又相聚在一起的现实,“我一直想再看看你,但总搞不到你的确切地址。”
“我是满天飞的游魂,你到那里去找啊?”
“你总有歇脚的时候吧?现在不是抓住你了!”
“你还是爱反客为主,还是老脾气!”
“嘿嘿!和你在一起我似乎更开心……”
“打住!打住!”没等他说完,我很不情愿地制止他:“这是在你家里啊!”
“家里又怎么样?”他彻底露出了人的本来面貌。
还有什么可说?人类的真情並不因为时光的流失而躲藏。骨子里固有的东西,也不会因婚姻的存在而终结。那种以结婚与否来判断真假同志身份的结论显然经不起推敲。只不过处境不同了,感情尺度的把握会更有分寸。
当年在单身宿舍的小床上,青春和热血曾经使我们将爱忘我释放,大概每次都是我先动手,木板床总被震动得吱吱作响,就像要散架一般。那疯狂的镜头终生难寻。
而今,在舒适的席梦思上,我小心翼翼,缩手缩脚。带着一种内疚,带着一种无奈,带着一种问心无愧的纯洁,在这生存的夹缝中,在他夫妇俩的爱巢里,我居然也接受了他的爱。这到底为什么?
多年来,我曾远走高飞,走南闯北,甚至飘洋过海,在我人生的旅途中,我不想再碰任和一个人——当然是指男人。我知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找回当年的所有。我始终忘不了他。他绝非铁石心肠,说了就了。当年的分别,谁也没有错,谁也不应受到指责。三代单传的他,遵命结婚生子,理所当然……如今,对睡在身边的为人之
父,我只有崇敬与喜悦。他尽了男人的历史义务;又不失自己的隐私空间。这莫非也够忠孝两全?我无心插足他的家庭,带着畸形的鬼胎生存。我仅仅今宵不想失去他,但又不得不失去他。这热吻,令我清醒,令我痴迷,令我不知所措。仿佛唤回了童真与深情。我紧紧地抱着他,不用遮掩,不用顾忌,真爱使我们变得更趋成熟与理智……
但好景不长,狂飙骤起。他的妻子穿着睡衣,突然披头散发地立在床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哎!我真看错了人!……”
我吓出一身冷汗,半夜醒来,惊魂甫定。等我明白我并未夺人之爱,辱人之妻,也未被她当成引狼入室的“狼”时,心上那块悬着的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不久,我竟开始续梦,似乎还拥着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有姓无名情侣,带着他的体温昏昏入睡,我怀疑迷梦的教唆;也相信生活的多姿多彩,说不定哪一天,在人间的某个角落,我会像人们寻找转世灵童般地找到他,只不过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是未成年的儿童。
不过,这次我走得很远,到了一个学校的教室前。
这是我曾教过书的地方,校舍很有特色,四合院般的布局全在山顶上。隔着环山林带,这里是闹中取静的圣地。看得见车水马龙;听不到嘈杂喧哗。春山依旧,满眼生绿。
我寻觅当年的学生,教室里已空无一人。典型的四合院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好不令人心寒。再仔细看看,这又不是我曾教过书的地方。中庭那些迎风起舞的假槟榔树,叶片飘飘,分明是长在海南岛。
我迷惑不解地离开教室,顺着熟悉的小道下山。依山而建的房舍错落有致,很有诗情画意。无奈走了半晌,怎么总是走不远,老在树木与房舍间兜圈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行人——戴着宽边草帽,架着新颖墨镜,俨然热带风情。可向他问路,那人只管摇纸扇,一问三不知,非常让我失望。没有办法,我只好东跑西奔,妄图摆脱困境,找到突围的机会。
功夫不负苦心人。我终于看到一个木器店。几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在赶制家具。改料的,刨板的,钻孔的,装配的,发出各类嘈杂声,搅得春山不宁。
我站在店外,彬彬有礼地问:“师傅,去市区怎么走?”
“乒乒乓乓”敲击声大作,他们各忙各的,没有人理睬我。
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进了小店。说来也怪,几个人顿时停下来,抢着问我:“先生,你打组合柜,还是写字台?”
“我想问问,怎么进城?”
“什么城?”耳朵上夹着香烟的一个师傅反问。
“就是赶街。”我换了个通俗说法。
“哦,远得很啦!坐飞机去要花八百元!”还是那夹着香烟的师傅在说话。
我思忖:“是没听懂呢,还是真有那么远?”我下意识摸摸口袋,钱包没有丢。心想:“我不能说乘飞机,谁要是知道我皮包里有钱这多危险!”我叹了口气说:“我没那么多钱,坐火车去可以吗?”
“你要坐火车?我帮你买票!”臀围大得出奇的那个肥仔说。
“车票多少?”
“二百五。”
我迟疑不决,总在掂量:“在山上就能看见的地方真要坐火车去?而且车费昂贵。干脆问清楚再说。”
我再问那肥仔:“是
硬座还是软卧?”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所谓,都喜欢!嘿!嘿!”肥仔发出古怪的笑声。
一个英俊的师傅放下推刨走过来,“把钱给我,他有病!你惹他,他会要你的命!”
我愕然,愣在那里,呆若木
鸡。
“把钱给我!把钱给我!”喊叫声中,一肥一瘦的两个汉子前后夹击,死死贴着我。一个在前面抓;一个在后面摸。是抢劫还是淫乐?我无法分辨。只觉得胸闷气紧,难受得要命。我想大叫,又发不出声。男人的狐臭夹杂着刺鼻的烟味令人窒息。急促的喘息声既陌生又熟识,这是礼赞还是丧钟?不得而知。
经受了好一阵折磨,我似乎缓过气来。心里好受一点。我用手摸摸身边,我仍孤零零地躺在小床上。眼前空空荡荡杳无一人。没有赤膊上阵的木匠师傅,没有我始终心儀的尉迟君,自然更没有令我无地自容的尉迟妻……
不过这次还好,惊涛骇浪,水波不兴。我似乎什么都未失去,甚至没有那个……
梦是心灵深处的感性沉淀;也是经年不灭的憧憬。它并非乐善好施,能滤去不雅的泡沫,只(言情小说网:www.♋♋xs.cc)送给你喜好的东西。面对自然规则,我似乎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乞求如愿以偿,懂得寻觅与追求才是男人生就的天性。从现在起,即使我每天都梦到男人,却再也不会回避,既来之,则安之。这从自然走向必然,正是另类男人的成熟标志。细想起来,我没有比别人少长一条肋骨,多长一颗心。我虽属另类,但绝非弱者。说句不客气的话,我活得充实,而且理直气壮。
(本步完,请看第八步:校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