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十一
   中雾眼前一黑，难以确定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被揭穿秘密的难堪，是撕破伤口的愤恨还是释放出积压已久的积郁的释然，无论哪种心情都不应该坦白的不家包裹地赤裸在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是陈靖椽的面前。中雾觉得眼前的许奋杰那么的不真实，张牙舞爪的幻化成魔鬼残忍利落地切割着自己的灵魂，侵蚀着自己的灵魂。面对这样的魔鬼他不知道还能用怎样的语言怎样的行动掩饰保护自己，张开嘴发现声音颤抖，发出连自己都难以信任的挣扎：“你…你胡说什么。”许奋杰轻叹了口气，中雾觉得自己从他的叹气中抓住一根救命草一样，抓住一丝希望也要作出垂死的挣扎：“我当然喜欢我哥，他是我哥嘛。”
  
   话音刚落就感到一种异样，有些须细微的快感从下身传来，许奋杰的手竟然温柔地抚慰着中雾的下身。中雾何曾经历过如此温存的爱抚，一时彷徨了，许奋杰开始模糊开始有了陈靖椽的轮廓，同样的消瘦，同样的优雅，同样的站在高处低头垂望着中雾。中雾分明的清楚一切都那么不现实，他想挣脱这只沾满自己欲望的手，想摆脱内心挣扎痛苦的束缚，想回到从前单纯的膜拜陈靖椽，可是自己的身体总和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就在中雾要彻底纳械沉沦在欲海的时候，那只手停了下来。许奋杰又叹了口气说：“中雾，你的身体都出卖你了。”中雾能感受到下体的躁动，血液全冲到脸上，无比燥热。同时他又对许奋杰更愤怒了，他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戏弄自己仅仅为了证明他是对的。许奋杰似乎误解了中雾的表情，淡淡地说：“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我就帮你弄出来？”中雾觉得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羞辱，可是自己的把柄落在对方手上了，也不便发作，半天恨声说道：“我这么摸你，你也会这样，这很正常。”许奋杰还是用很淡漠的口气回答着：“是啊，因为我们都是同志，当然很正常。”中雾沉默了，他想自己真的把对方看的太简单了，真正简单的是自己，在这场角逐中自己还没入戏，就被对方逼到死角了。

   过了一会，中雾冷静了下来，许奋杰也又恢复了以往柔和的声音说：“中雾，我不是想逼你承认什么，我是想告诉你这样的感情没有错，无论你对谁付出了感情，都没有错。只是如果你一定要走这条路，却一定是遍布荆棘的。”中雾摸不透许奋杰究竟要干什么，此刻的许奋杰已然不是之前自己认识的单纯的深深吸引中雾喜爱的老师了，他是一只蚕食别人精神的野兽。他在伏击对手的时候流露的温柔和现在一样，中雾觉得他空前的可怕。一只野兽不可怕，一只能够看透对方的野兽才是真正的杀手。许奋杰却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喃喃地说：“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可是我又真的很痛苦。我面对不了妻子，无法正大光明地坦露自己的感情。在这条路上走的越远，迷失的也越久，更无法面对自己。”听着许奋杰的话中雾的心里笼上了淡淡的哀愁，惨淡的月光洒下，中雾惊异地发现许奋杰的脸上同样的惨淡，和月色交相辉映使周围愁云笼罩。中雾想自己如果真的得到了陈靖椽是【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⒐⒐⒍⒐xs.com】不是两个人也都会和他一样痛苦呢？

   许奋杰小声说：“我知道你看了我的袋子，本来那袋子的口是用线缠着的，后来断了。”中雾一下明白了，同时全身都开始紧张了，这才是他要说的主题吧？电视里杀人灭口的情节一幕幕从眼前闪过，那么一瞬间中雾又暗自想笑，这样的想法多么可笑荒诞。许奋杰说：“袋子里的钱，我不敢用也不想用。那不是我想要的。”中雾忍不住哼了一声，许奋杰转过脸看着中雾说：“真的，来的那个人是陈靖椽的什么人我不知道，他早就给过我钱，托我照顾陈靖椽，同时让我看着他不让他和王雪交往。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不肯要他的钱。你看见我的那天，他知道了我和文卓的关系，拿来要挟我，我才…”中雾不知道他的话他能相信几分，当他想从许奋杰的眼中读出内容的时候，许奋杰却把脸转到了另一边，伸手抹了一下，动作不明显像是努力掩饰。他哭了，中雾开始有些相信了，同时同情开始泛滥。他想拍拍他的肩膀，但又不知道是否合适，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坦白自己是个同志，他不晓得同志是应该怎样的交往，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了下去。

   许奋杰没有哭下去的意思，他装作和自然地把目光停留在另一边，让思绪平静。中雾等着他接着说什么，他却就此打住了。中雾闷闷地说：“我不会把你的事跟别人说的。”许奋杰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很软弱，中雾觉得身边的根本就是只批着狼皮的羊。他为了生存或者为了感情付出了自己的原则，换来了无助和终生的懊悔。中雾声音也低了下去说：“你想我帮你什么么？”许奋杰摇了摇头说：“你别误会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中雾说：“我理解你。”许奋杰眼神闪了闪说：“真的？”中雾点点头。过了会中雾问他：“那他让你做些什么？”许奋杰说：“他也没让我做什么，就是让我多照顾陈靖椽。”中雾更迷惑了，这个人是谁呢？

   睡觉的时候中雾问陈靖椽：“你是不是还有亲戚在这里？”陈靖椽看了看中雾说：“你喽。”中雾就觉得暖洋洋的，说：“除了我呢？”陈靖椽低头想了会说：“我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中雾突然想起陈汉子忌日陈靖椽收到的纸袋，陈靖椽不是陈汉子的儿子，那个人难道是陈靖椽的亲生爸爸？这太不可思议了，哪有如此巧的事，再说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相认呢？中雾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