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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天空所孕育的雪,和中雾的记忆一同凝结、飘落,浅浅的低吟,诉说着那些隐秘的情感。中雾不忍见到那些无奈散落于马路中间的洁白,在多少车轮的转动中失去本色,泥泞不堪。两人快步走出火车站,决定去北陵人少的地方去观赏那些纷飞的洁白,在决定的时候中雾有转出一丝犹豫,拖着沉重的行李,陈靖椽又行动不便,不过对洁白的憧憬消除了两人所有的负担。
在找到一处无人塌足的旷野的时候,发自心底的震撼深深冲击着两人,原本习以为常的东西一经失去后辗转复得,竟觉得异常宝贵。只是雪仍是雪,经不起炙热的阳光,抗不住世人的践踏,那么自己呢?这样的情感是否和雪一样难以承受日晒风吹呢?是否一样一旦加以人手就会失去原本的纯洁呢?这些问题本来久久萦绕在脑际,只是有了陈靖椽在身边,这些问题都只能留待以后去想,现在只需要片刻的宁静,片刻而已。
从未发觉雪的魅力竟可以倾倒冥冥中的众生,给所有迷途的灵魂以如此强烈的震撼。此时随着雪花飘零的记忆定格在那个两人第一次相拥的雪天,那个祈求飞上天堂的孩子已经沧桑,而那个被打动的孩子却想长出翅膀逃离这些纷扰,逃离那些终将面对的未知的未来。时间随雪花翻飞,陈靖椽手里的拐无声无息的落下,中雾驻足凝望,一如从前。不同的是,陈靖椽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倔强,有的只是祥和淡然的微笑,闭目,双手交叉。中雾想也许上帝真的会给那些虔诚的信者施以灵魂的救赎,而自己不过追随的是陈靖椽的
精神。在每一个转折的关头,总是有自己这样的人“登高一呼”,这呼喊所可能包含的
精髓,自己却很难真正得到当下的领悟,更难成功的付诸当下的实践,因此自己恐怕永远得不到上帝的宽宥。
陈靖椽再一次散发出宁静的光彩,同样令中雾眩目而又难以平静。他很害怕见到母亲的无措,很怕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而在这里真正逃避的只有自己,本以为陈靖椽对即将面对的带有同样的恐慌,而实际这个念头在中雾看见他现在的这一刻彻底推翻。他,不茫然,他,也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而自己虽然知道自己想走什么路,却因为看不清楚而慌
乱。
临近傍晚,雪花不再飘散,阳光展现出最后的余辉映遍一切,雪回应着那致命的光辉,将天地间照亮。陈靖椽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痴住的中雾,轻说:“我们回去吧/。”中雾迷茫地摇头,说:“再等一会好么,我想看看这里的月光。”陈靖椽就不再言语了。
光芒总是短暂,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
黑暗。这种
黑暗,中雾喜欢,喜欢借黑暗隐藏心事,喜欢在黑暗中贴近,又喜欢借黑暗中微弱的月光看清自己。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中雾不知道这样的感慨是否合适,只是当月光倾泻,铺天盖地的却是在雪映照下泛白的天地,中雾知道这样的夜不属于自己,不属于来自黑暗的自己。他弯身拣起地上的【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⑥⑨⑨xsw.com】拐,拾起扔在地上的行李,对陈靖椽说:“哥,我们回家吧。”陈靖椽舔了舔
嘴唇,这个小动作被中雾看在眼里,对陈靖椽说:“哥,我也不是很迷茫。”陈靖椽低低的声音说:“我并没有问你什么,可是你自己却透漏了你的迷茫。”中雾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笑着锤了一下陈靖椽的肩,说:“一会见到我妈,不准哭鼻子啊。”陈靖椽被他忽然的转变搞得一楞,很快道:“是你别哭鼻子才好。”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再说话,也不再讨论什么迷茫,各自想着心事,原本遥远的家,已经露出微弱的光。
中雾使劲打起精神,敲门,然后挡在门前打量面前开始衰老的母亲。中雾妈似乎在短短的半年里经历了一个重大历程而衰老,头发略微凌
乱,夹杂着几根班白,皱纹深陷,脸色也不复昔日的光彩。中雾心里一酸,叫了声妈,眼睛却感到酸痛异常,中雾妈抱了抱中雾,笑却说不出话。中雾忽然扶住母亲,说:“妈,你看我带谁回来了。”说着,拉出身后的陈靖椽,却发现陈靖椽已经泪流满面。不过他马上挤出一个笑容,叫道:“阿姨。”熟悉的叫声,中雾妈几乎不敢相信,颤抖着带着怀疑说:“椽子?”中雾和陈靖椽一头,中雾分辨不出母亲的情绪,翻滚在她眼里的是哀怨还是想念或者是愤怒,或许几样都有。短暂的失声中,陈靖椽竟要跪下说:“阿姨,我对不起你们。”却被中雾妈一把揪住。中雾妈的目光已经柔和,心疼地说:“你这些年去哪了,腿怎么了?”中雾惊讶地发现母亲竟也流泪。陈靖椽似乎还要坚持用他孱弱的腿下跪,说:“我,我..”中雾妈和中雾一起托住他,中雾妈说:“椽子,回来就好,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说着说着,中雾妈似乎开始恍惚。
中雾和陈靖椽在母亲的催促下进房间休息去了,中雾妈则开始忙这忙那的准备起饭菜。中雾看见桌上放着简单的酱罐,心中酸楚,不知道这些日子母亲是怎样过来的。而陈靖椽则停在内房中雾爸的灵位前落泪。
过了一会,中雾见陈靖椽漫漫走到厨房大约是想跟中雾妈说些什么,中雾妈放下手里的刀开始抹眼泪。中雾想过去看看,陈靖椽却把厨房的门拉上,将中雾隔在了外面。陈靖椽背对着他,不过从肩膀的耸动看竟也十分激动,不时伸手从脸上抹着。中雾心里不是滋味,却也知道这也许是最不让自己为难而所有人心安理得的举动了。再一会,母亲重新操起刀,而陈靖椽则在旁边打起下手,俨然一对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