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章

七
  哄睡了小客，陈靖椽就看着中雾笑，一会碰碰中雾的胳膊，一会去梳理一下中雾的头发。陈靖椽这些亲密的小动作让中雾觉得很受用，但马上又想他是不是担心自己不高兴而刻意如此。这样想就觉得不舒服了，陈靖椽的手再伸过来时，就一把握住，说：“哥，你不用担心我，你去…你爸爸那里上班真的挺好的。”陈靖椽顿了顿，也不说什么，还是笑咪咪地盯着中雾。中雾推推陈靖椽说：“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盯着我看？”陈靖椽的脸就刷地红了一片，说：“这个…恩，你昨天晚上弄得我挺舒服的。”陈靖椽的声音越来越小，中雾几乎笑了出来，不过强自忍住，想这个时候可不能笑，不过陈靖椽的需求也未免太过强烈了。

  这样的事，或许有了第一次就可以有无数次，两人就再没什么禁忌，疯狂地将对方融入自己。可是时间长了，中雾发现陈靖椽的需求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强烈，后来他常常想起的，不是与陈靖椽的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他想也许正是那份工作，让陈靖椽彻底决定用自己来弥补他自己认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吧。只是中雾知道，他伤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就在那一天，或许他做了最违背自己意愿的两件事。

  中雾开始每天做起了类似保姆的生活，很有规律地起床，哄孩子，买菜做饭，空闲的时候看看书。这段时间如此简单，中雾却不感乏味。开始的时候，陈靖椽买回了很多书，涉及很多方面，甚至交流的艺术都有。中雾不知道陈靖椽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只知道他总是拿出一个小本子背啊背的，说是核算数据。陈靖椽很认真地做笔记，每天都看到很晚，中雾就坐在他旁边陪着他，而他偶尔会抬头看中雾一眼，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中雾觉得这就够了，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可没多久，陈靖椽就开始很晚才回家了，回来的时候经常醉醺醺的，说着些胡话。这时如果小客睡着了，中雾就会呵斥陈靖椽，阻止他大吵大叫，说小客睡着呢，陈靖椽就老老实实地闭嘴了。中雾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醉得那么厉害。陈靖椽连续这么喝了一个多礼拜，中雾忍不住问他在做什么，陈靖椽就嘿嘿笑着说，李力把公司的那些客户一个一个介绍给他，他就得陪着。中雾觉得大老板是不会去灌一个新入行的年轻人的吧，但想想现在做买卖可能是这样的，何况是公司的大客户，让喝就喝吧。

  临开学前，刘以川给中雾打电话，才听说小客，于是吵吵着要提前回来，然后笑嘻嘻地问中雾：“真不是你的孩子呀？他怎么广你叫爸爸呢？”刘以川刚说完，小客就在中雾的背上，大声喊了声：“爸爸，那。”拉着中雾让中雾走。中雾赶紧挂了电话。

  晚上陈靖椽回来的时候酩酊大醉，中雾边帮他脱衣服，边问他：“我要开学了，小客怎么办？”陈靖椽呜呜的像是答应着，一张口就稀里哗啦地吐了一地，中雾急忙拍打他后背，等收拾干净，陈靖椽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刘以川一下火车就来了，还带了些绒毛玩具，说：“我这是不是也算是叔叔了？”两人正说着，陈靖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陈靖椽说：“这个是李叔，以后白天可以帮着看小客。”刘以川伏在中雾耳边说：“要不要连保姆都找个男的呀？”中雾偷偷锤了他一下。

  李叔真的很擅长带孩子，小客本就不认生，在李叔手里显得极为乖巧。那天刘以川留在中雾家，吃李叔做的菜，赞不绝口。李叔是从温州农村来的，做的菜很有乡村特色。李叔也是健谈的，饭桌上全是刘以川一老一少在（言情小说网：www. ㈥㈨㈥㈨xs.cc）夸张地讲着。中雾和刘以川就在旁边听着。李叔说他们那里是靠着海边的，海滩可美了，有不少人去旅游呢，还有在那附近买个小房子住的老人，买了小渔船，撒网捕些鱼虾，也不卖，就送人，生活很是惬意。

  后来李叔和刘以川走后，陈靖椽说起李叔的话，说：“那样的生活确实不错，你说要不我们以后就去那吧。”中雾听了，觉得很是甜蜜，陈靖椽第一次如此跟他说起未来，是一个美丽到无法想像的未来。中雾点头说：“如果那一天早点来就好了。”陈靖椽好像也有些失落，说：“是啊。”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可是却在中雾的心里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他想起自己经常做的梦，想起最美的那次，是陈靖椽对他说：“你终于回家了。”也许这一天不会来，可现在陈靖椽就在身边，就这样跟自己幻想着未来，那又有何分别呢？

  小客就是不肯让陈靖椽抱，李叔就哄他，指着陈靖椽的照片教他叫爸爸，可小客总把照片推到一边，指着中雾叫爸爸。中雾开始觉得挺欢喜，后来意识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小客对自己的依赖让他完全忽略了陈靖椽的存在，而陈靖椽毕竟才是他的爸爸，中雾决定以后不能再让小客这么依恋自己，何况也快开学了。他想如果跟孩子见面的次数减少，而晚上由陈靖椽带他，那就会培养出感情。

  中雾的想法不错，可他开学第二天就接到陈靖椽的电话，说要出去应酬，让他去看孩子。本来中雾是喜欢陈靖椽这样命令他的，让他感到亲切无芥蒂，可想到小客不肯跟陈靖椽，决定跟陈靖椽说说这个问题。见到陈靖椽的时候，陈靖椽像疯了似的，说：“这个，小客还真是难带。”中雾见他衣服上有奶渍，灰头土脸的，小客则在屋里警惕地盯着他，看见中雾来了，就招手叫爸爸，爸爸。陈靖椽无奈地笑笑，说：“还得交给你，我就是搞不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