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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020-08-03    作者:井拔凉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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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一天,我终于盼来了武鑫的信。我拿着信冲到屋里,紧闭房门,抑制住强烈的冲动,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信封。

  武鑫的信很长,从入学第一天开始说起,从寝室的每个同学到老师,再到校园的犄角旮旯,几乎一天一页纸。我看着他在未名湖边的照片,发现他身上竟然隐隐有了些儒雅的气质。我笑,也许是我以前从没发现吧。我逐字逐句浏览,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当做他的微笑,流淌进我的血液。当天晚上,我反复诵读着武鑫的信彻夜未眠。第二天,我把厚厚的一封信交付给邮局。我不敢描述的太过露骨,那样对武鑫不好,说不定他的哪个同学抢去信看了就完了。我只说了我日常的生活和学习,打了一些我们彼此之间的暗号。很快我就收到了回信,又是洋洋洒洒几千字,难以想象他在学习之外花了多少工夫。武鑫除了在信里说了些课外趣事,又提起和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说想我想的快发疯了,只有每天偷偷看看我的照片聊慰相思。他要我努力,等我到了北京,他要和我一起去一次长城。武鑫说他在学校吃的很好,让我放心,要我注意身体。

  武鑫在信中告诉我的大都是快乐的事,我知道,他有所保留,怕我担心。我在回信里也就故作不知,只嘱他身体是本钱,亏了身体就是变相折磨自己的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充实了许多,我每天钻在书海里啃习题,背单词记语法,几乎很少休息。我明白,我不能和武鑫有太大差距。我已经追不上他的思想,无论如何,我必须全力以赴赶上他的步伐。无奈的是,埋头苦学是件耗费体力和力的事。我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来,到了落叶季节,我发高烧住了几天医院。出院后,小舅神色凝重又隐忍的把一封拆开的信递给我,我看了眼信皮,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信是武鑫写来的。

  我心慌意的看了一遍信,根本没心思咀嚼其中浓浓的爱意。小舅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全,只觉得浑身发抖,有种眩晕感。我只记住了小舅的一句话。小舅说:“你妗子早就说你俩有问题,我还不信。我已经给那变态回信了,让他离你远点。你好自为之。”

  我发疯般冲着小舅咆哮,“谁让你偷看我信的?我和他的事不用你们管。我也是变态,我就是爱他。”

  小舅愣怔片刻,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摔门而出。我感到鼻血涌出鼻腔,却不想去擦。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恍惚间,我看见武鑫站在高高的楼顶,双臂张开如风筝般飘摇直下,随即盛开了一地的鲜红,血色弥漫,武鑫站在遥远的天边冲我招手,一个巨浪翻卷过去,武鑫被打入深深的海底,海面上霎时开遍了淡紫色的苦楝花。

  我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放纵鼻血无声的将体内的温度流失。如果血液流尽,不知会不会痛?如果人死了,会不会一身轻松?如果爱一个人是错,那究竟什么是爱?如果我没错,那究竟是谁错了?我痛恨创造了固有模式的人类社会,它无情的剥夺了我的爱与被爱的权利,它把一切美好的字眼都用来赞颂顺从它的思想的人类,唯独把恶毒的诅咒用来毁灭叛逆它思想的同类。社会若果真是充满矛盾,为什么它却不容许矛盾存在。多数人的思想总是嘲讽少数人的另类,每个人都强调生存,却不肯把一份卑微的理解给予同样的生命。得不到爱的生命,岂敢妄谈生存。许久,我挣扎着爬起来去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我抬脚踹门,没踹两下已经泪流满面。我在心里呼喊着武鑫的名字,虚脱的躺倒在地。

  夜幕降临时,我蜷缩在墙角,我想到了死,在死之前,我想去看看武鑫母。我担心小舅会找他们麻烦。我把几条床单接在一起,从后窗坠下去,然后把自己顺下去。我来到武鑫家门外,站了一会儿,我就明白了一切。我不顾一切的冲到屋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阿姨,都是我的错,是我引诱武鑫的,求你们别责怪他。大学是他的梦想,不要毁了他。我会离开他,远远的离开他。”

  我被无情的扫地出门。母爱孩子,我理解,可是生命的意义真的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吗?如果是,那未免太可悲了。

  一阵疾风扫过,街道边的梧桐树纷纷掉下无数枯叶,哗啦啦仿佛四面楚歌。我跑到街边小卖部买了信封信纸和一支圆珠笔,无视店主惊恐注视的眼神,就着灯光简短的给武鑫写了一封信。

  “哥,你要好好的,等我到北京找你。爱你的海。”

  我把信放进街边邮筒,然后踏着满地落叶失魂落魄的走向大桥。

  命运总是重复着惊人且相似的残酷。我先被我爸遗弃,又被我妈丢弃,接着被小舅唾弃,我生命中的亲人都在远离我的内心世界,他们却从来不曾问过我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接下来会是什么呢?是我被整个世界厌弃,还是我抛弃整个世界?我甚至有点怨恨我那个不知面目的爸和我那个越活越年轻的妈。他们中的一个在我未知的角落里活的有滋有味,另一个在我已知的地方过的舒舒坦坦,撇下我独自在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他们的原罪导致我尚在母腹就已经被上帝诅咒,我这一辈子,不过是救赎他们的罪孽的祭品。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遗余力的创造了我,又【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⑥⑨⑨xsw.com】一个个像躲避瘟疫一样先后追求自己的生活去了。我不知道,一旦他们得知双方的灵与肉的结合的产物和他们是如此不同,他们会哭还是会笑,或者,他们会和小舅一样惊怒交集,毫不犹豫的站在他们的亲骨肉的对立面。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会把这个儿子当做怪胎,后悔在孕育之初没坚定的蹦跳捶打几下来个小月子,或者在我落地时就直接送进茅坑里溺毙。不过,那样,他们也许会后悔,会良心不安,会因他们的原罪扼杀了一条小命而寝食难安。我想,我妈是因为一时心软才生下了我,却又无法日夜面对看着我时的内心的纠结,所以远嫁他方。我妈内心也许是恨着我爸的。

  我又开始数桥栏杆,不同的是,上次是白天,这次是夜晚。我的年龄长了几岁,桥栏杆却始终没多没少。它们不会说话,也不懂我的心,却把同样寒冷的痛苦深深烙进我心深处。

  我最终没有自杀,死也许是种解脱,但未免太自私。我得见武鑫一面,要他安心学习,然后再决定自己的生活,毕竟,我已经十八岁了。

  夜深人静,我无声无息的回到家里。小舅坐在客厅里,看见我也没说话,倒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跟着我进到卧室。我没等他开口,就笑着说:“小舅,我想明白了,那不过是一时好奇,玩玩罢了,我还年青,还有很长路要走。我还得好好学习,将来孝敬你呢。”

  小舅又苦口婆心的劝说半天,我啄米般点头答应。他放心的出去了,我虚脱的倒在床上。为什么都说爱我,却伤害我最爱的人,难道他们不明白,伤害了武鑫比杀我还更让我揪心吗?为什么都冠冕堂皇的打着爱的旗号扼杀另一份爱?原来,爱也可以杀人。

  黎明时分,我胡乱找出几件衣服穿在身上,把换洗的几件衣物和武鑫的信件、以及我俩的照片、我爸的照片和铜烟杆一起塞进书包,又找出金海给我留的地址和电话。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金海是那时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最后,我把给小舅留的字条压在书桌上的墨水瓶下。“小舅,别毁了武鑫,毁了他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放心,我会好好的。我想静一静,出去散散心,会回来的。外婆问了,就说我住校学习,寒假就回家看她。”

  我走出卧室,小舅大概一夜没睡,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动静问我去哪。我镇静的笑着说:上早自习。”小舅交待我早点回家吃饭,然后打着呵欠回屋去了。

  那一刻,我想流泪,想跟小舅说声再见,但我忍住了。我知道,我一个不忍心,就有可能毁掉武鑫的一生。我决定了,虽然这会让小舅、甚至我妈着急伤心。

  十分钟后,我坐上早班车,匆匆逃离养育了我十几年的地方。我在车上才感到了困倦,迷迷糊糊中,窗外风景连绵,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苦楝花,每朵花都摇曳着武鑫的笑容。

  下车后,我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发呆。若干年以前,我妈带着我到过南阳。临行前的晚上,我缠着我妈问东问西,我妈最后不耐烦的拍拍我的屁股,把我撵到床上睡觉,说我见了就知道了。记忆中的南阳虽然不大,但我仍像是乡下小孩初次走进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小小头脑里不自觉就拿它和子虚镇相比。如果子虚镇是个小鸟笼,里边容不下太多人,那么,南阳无疑是个大鸟笼,一条大街南来北往的人口已足以顶个子虚镇了。我从小鸟笼里飞到大鸟笼中,幻想着,未来有一天会飞往更大的鸟笼。现在,我置身于这个无论规模和人口都在飞速膨胀的大鸟笼中,却没有一丁点飞翔的欲望。我是只折翼的小鸟,从子虚镇仓皇的逃到这里,却开始怀念那个小鸟笼。子虚镇很小,容纳着我全部的记忆,南阳虽大,直面我的却是真切的茫然和凄惨。

  我数了数兜里不多的钱,在街边买了碗糊辣汤和几根油条。吃过饭,我掏出纸条向慈眉善眼的摊主问路。老伯伯很和蔼的看着我,边说边打手势,目光中流露的柔和光芒让我想起小舅杀气腾腾的犀利眼神。我感受到了一丝温馨,但很快又消失于无形。这是一个不了解我的人,所以才不会戴着墨镜看我。在这个大鸟笼里,究竟有多少人会接纳一个与他们截然相反的异类?我得学会伪装,把自己蜷缩起来,有可能的话,我想让柔弱的羽毛上长满坚的棘刺,不是为了伤害他人,只为求得不被唾液淹死。

  我一路打听,走累了就坐在道牙上看来往的行人。我想起武鑫的信。武鑫说,他到北京的时候,土老帽般的被来往的汽车以及鳞次栉比的楼房所吸引,下了立交桥就晕得找不到北。从武鑫信上看,北京作为首都,是个比南阳大得多的超级鸟笼。武鑫说,他出了站台就挪不动脚步,仰脸只顾傻看,他形容天安门广场足有几百个我们学校里长满荒草的足球场那么大,甚至更大。武鑫说,他一看见天安门广场,他的心就扩张了几倍。

  武鑫是壮志满怀的去,我是满腹心酸的来。我坐在街边,和武鑫一般傻呆呆看着一辆辆拖拉机突突着浓烟震颤驶过,后面跟着是几辆解放卡车和公共汽车,然后,自行车铃铛嘀铃嘀铃此起彼伏,不多时,后面跟上来一排人力车队。虽是深秋,天气依然很热,走路尚且出汗,下力气求生计的更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此情此景让我忆起麦田里挥汗如雨的庄稼人,想起有一年麦收时节的一次体验。那次,武鑫班上组织了一次活动,帮助他班上一位父亲瘫痪在床的同学家里收麦。武鑫拉上我也去了,说我家虽然有地,却让别人种着,我是农民的儿子,不会割麦要让人笑掉大牙的。我们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收割,麦茬扫到身上,弄得胳膊和脸又痒又痛,身上黏腻腻的无法形容的难受。割了一块地后,我不小心划住手,指头上一凉,没感觉疼,血液就一下子渗流出来。武鑫慌忙把我的手指含进他里吸吮,一边摁着我手指两边帮助止血,一边拉我坐到田头杨树下,在地上画个十字,于十字中间捏了一撮土帮我敷伤口。武鑫说那是地道的土方,有奇效。也许真有奇效,那一次划得很深,但没留下一星半点的疤痕。

  我帮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叔把人力车推上陡坡,他把车停在桥上擦汗,向我表示谢意,我向他问了路。

  金海叔家里没人,邻居阿姨说他忙生意去了,小枫也在上学。阿姨热情的邀我到她家坐等,一边问我是金海叔啥亲戚。我有点不好意思。金海叔虽是我爸的好兄弟,但与我也仅是一面之缘,我就这样跑来寻求帮助,难免有点唐突。我说,我向金海叔喊叔。接着,阿姨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跟我拉家常,好像憋了几辈子的话无人倾诉,因了我的出现,她才得以敞开了闸门渲泄。她问我的情况,我撒谎说早就下学不上了,到城里想找个活干。阿姨就感叹,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他儿子二十四岁了还不知道操心,天天就知道玩,动不动还把狐朋狗友领回来吃饭,对工作和谈对象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她一说起自己儿子就滔滔不绝,数落的同时脸上异彩纷呈,爱子情深由此一目了然。我微笑倾听,有一刹那,我错以为是我妈在跟我唠叨,忽然心里就有点嫉妒和羡慕。我想起了自己是离家出走的,心里就酸酸的盛满了泪水。阿姨夸罢自己儿子,说到了金海叔。阿姨说,金海叔结婚两年就离了婚,一个人拉扯小枫长大。我说小枫挺可怜的,阿姨咳声叹气的说小枫从小体弱多病,没少折腾人。我问小枫他妈就不关心他吗,阿姨就一脸瞧不上的神色。阿姨说,我还小,大人的事我不懂。阿姨问我有女朋友没有,我说有,阿姨就啧啧称羡,好像我有了女朋友就等于我妈抱上了孙子一般。我只能揪心苦笑。阿姨接着问到我妈和我爸,我就难过的像死了亲人的孩子一样,忍不住就哭成了泪人。阿姨一下慌了神,一边劝慰我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像哄小孩似地拍着我的后背。

  阿姨听我说了我爸和我妈的事情,也陪我掉了一阵泪,连声说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接着的话题,阿姨就像攒足了劲的发条,一发而不可收拾,把她所见所闻的孤儿怎样历尽苦难最终成才的事讲给我听。阿姨说,我妈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希望我能理解。我说,我理解。我想说,没人理解我和武鑫,但我没说。

  中午时分,小枫蹦蹦跳跳的从门前经过,被正在做饭的阿姨看见并叫住。“小枫,快来看看谁来了。”

  我站起身,接着就看到金枫好奇的探进脑袋,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马上就像只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我扑来。“|海哥哥,你咋来了?”他拉着我的胳膊,兴奋的说:“哥哥,我爸就快回来了。”他和阿姨打招呼,“梅娘,我把海哥哥接家去了。”

  从梅娘家里出来,小枫取出脖子里挂着的钥匙,喜笑颜开的把钥匙递给我,又招手让我低下头。小枫在我耳边说:“海哥哥,我可想你啦。”

  小枫的率真令我感动。从他身上,我依稀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我心里也曾经有座五彩花园,我用蜡笔在里面随意涂鸦,扇动想象的翅膀飞翔在梦幻之境,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草有日有月,有大自然没有的一切,唯独没有灰尘。未经点染的生命是人类社会的基石,因为纯真,所以更弥足珍贵。

  我打开门,小枫咭咭咯咯的问我想不想他。我无言以对。我似乎也变得现实起来,除了武鑫之外,我连想我妈都只是偶尔动一下念头,更别说一面之缘的小枫了。面对这样纯粹的生命,我窘迫的唯有撒谎。我说:“想啊!不然就不来看你了。”小枫就高兴的像只猴子似地蹿到我背上缠住我的脖子,“海哥哥,让你看个秘密,你得答应不告诉给我爸。”我点头答应,并和他拉勾。

  小枫哧溜一下从我身上溜下去,拉着我到卧室,从一个衣柜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我,“海哥哥,你快看看。”

  我打开相册,头一张照片就把我震撼了。我见过我爸的照片,但都是面部表情呆板。我妈说,我爸就不会笑。眼前这张照片是我爸和金海叔的合影,两人靠得很近,近得有些异乎寻常的暧昧。我爸笑容灿烂,金海叔脸稍侧看着我爸,眼睛里朦朦胧胧的爱意表露无遗。我把整本相册看完,全是我爸和金海叔的照片,有时合影,有时单人,虽是白照片,我爸无一例外的笑的极其张扬,从笑容里就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快乐心情。这么厚厚一本相册,少说也有一百多张,较之于我妈那里留存的几张面无表情的沙漠般荒凉的照片,这里就是我爸的欢乐海洋。

  我心慌意乱的合上相册,心里却有种难耐的激动。我平生第一次看到我爸笑的模样。我像极了他,甚至笑的样子都如同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我想起我和武鑫的合照,反证了我爸和金海叔的关系,两人的合照给人的感觉完全如同我和武鑫的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和我妈保存的爱人之间的疏淡完全不同,而两者本应该是颠倒过来才符合常情的。我有所觉察,虽然尚不能确认,但忽然就悲惨的把自己当做我爸。我这个年代尚且如此,我爸和金海叔若真的像我和武鑫一样,他们在那个年代肯定活的更加艰难。我记起我妈说的我爸被水鬼勾去的话,意识到我妈也许是撒了谎的,而我竟相信了十几年,把荒诞不经的话语当做真实。我不无悲哀的灵光闪现,想到我爸也许是跳河自尽,就想到了自己在桥上的徘徊,便开始为我妈成为牺牲品而感到难过,而我则毫无悬念的沦为无爱婚姻的不幸产物。他们作为前车之鉴,让我对未来感到恐惧。

  小枫把相册放好,回头见我沉默不语,猴到我身上说:“海哥哥,你咋了?”

  “没啥。”我苦涩的笑,“你怎么知道知道这相册的?”

  “有一天我睡醒,看见我爸正从往外拿这个相册,以前我都没发现,我问我爸是谁,我爸告诉我不让给别人说。”

  “那你怎么就告诉我了?”我心不在焉的问,“小枫,我和你小林叔叔是不是很像啊?”

  “嗯。”小枫点头说:“海哥哥,你不是别人啊,你是小林叔叔的儿子。”他眨眨眼接着说:“对不起,海哥哥,让你看到小林叔叔伤心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捧住他的小脑瓜,笑着说:“小枫,哥哥没事。对了,等会儿你爸爸回来发现咱们在这屋里就坏了。咱们还是出去吧。”小枫听说便急忙跳下去拉着我走出卧室。

  我再一次不得已的欺骗了一颗纯真的心灵。两天来,我经历的事情不多,每件却都让我无比难受。生命若有轮回,前世的我定然是欠了一大笔情债,注定今生要历尽磨难,直至生命终结。如果我的猜测不错,金海叔是因为深爱我爸,所以在初次见到我时才会失态。如果这是真的,我该如何面对。我没有因为我们可能是一类人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兴奋,反之,有驱之不散的悲凉感撅获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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