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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启涛下了台阶,没走几步,话还没说,便听得身后门吱的一声打开,随后便听到有人在喊“小涛”。启涛停下脚步,握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我诧异的看看他,和他一同回转身,于是,我便看见了团长。我心慌意
乱的低下头,是那种在不适当的时候并且不合适的场合违反了纪律兼带偷情被捉的心怵的尴尬的感觉。我心中忐忑的想,不知道老爷子听没听到启涛和我的对话,这么一想,就心虚的站不住。
启涛喊声爸,用脚轻轻碰碰我的脚,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敞开的大门里透出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他歉意的一笑,转看着团长,颇为不乐意的说:“爸,您找我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跟自己儿子说说话啊!”团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光线从他背后打过来,让我有种如仰泰山的压迫感。我
硬着头皮敬个礼,他看看我和启涛,呵呵笑着走下台阶:“你叫望海,对吧。你们认识?”他后边的话是看着启涛说的。我缄默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对我的问话。启涛惊奇的瞧着我,眼神带着疑问和探询。我心知他奇怪他爸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却只能做贼似的微微点头。他似乎想笑,却只是抿抿
嘴,转看着他爸,舌尖在上
嘴唇滑过,笑着说:“爸,小海是金海
叔的干儿子。你们也认识啊!”
“认得。”团长看着我微笑颔首:“上午还搭我车去摩步团看战友呢。”
我偷偷瞥一眼启涛,没想到他正转身看我,并使劲瞪了我一眼,回转去又笑着跟他爸说:“前些天我回家一趟,金海
叔让我给小海捎封信。”说话间,他真的从
裤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对我微笑道:“金海
叔和小枫都挺挂念你,你先去看节目吧,有什么想问的改天再说。”我接过信点点头,朝团长敬个军礼。团长微笑摆摆手,笑道:“回信代我问候你干爹,你先去吧。”我如获大赦般,却不甘(言情小说网:www. ⑥㈨⑥㈨xs.cc)心就这么结束,看看启涛,他笑着说:“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我无奈转身,身后便听到团长问启涛:“你什么时候来天津的?政委给我打电话说你在礼堂演出,我还不信呢。好嘛,儿子不看他爸,还得当爸的来瞧!”启涛说:“爸,我这不刚到嘛。我陪您走走。”
我站在安全门外,看着
父子俩消失在沉沉夜色中,想想好笑又有点后怕,然后心中就盛满了失落,连骂老爷子的心都有。好容易盼来了心上人,逮着了偷腥的机会,却被老爷子搅了好事。下次再见启涛,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这事闹的,真叫人郁闷。我怏怏不乐的拿起信看了看,马上知道启涛撒了谎,信封上分明是他的笔迹,看来他早就写好信等着交给我,这让我在惊惧失落之后,心理上多少有了点安慰。
我揣着信回到座位。邵森瞅瞅我,不知情的专拣我痛处挠痒,还笑得让我心烦:“这么快就解决问题啦?你俩挺速度啊!”我郁闷的叹口气,想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幸,暗骂政委没事净添
乱,没来由的就把一股子怨气撒在邵森身上。我没好气的说:“不是你跟团长通风报信,哪会这么快。”邵森特无辜的惊叹一声:“啊?”他搞不清状况的看着我挠挠脸,随即用指头捅捅我,憋着笑说:“你小子吃枪药啦!不会是碰见团长了吧。”我撒过气,觉着自己太没道理,听他问便没
精打采的点点头。他马上捂住嘴,憋不住的笑气从没捂住的鼻孔里往外撒。我照他腿上就是一拳,他立马收住笑,揉揉大腿,帖耳跟我说:“死小子,你没吃着豆腐也不用拿我撒气,有本事收拾你家老公公去。”赶巧台上小品逗得礼堂一阵欢笑,丫也就嘿嘿的瞅着我一阵臭乐。我这郁闷啊,只有咬牙不理他了。
约摸过了半小时,晚会结束,我跟着连队回到宿舍,坐在马扎上呆想。林树拿了脸盆去洗漱,看见我这副模样,上来关心我:“望海,你抓子(zua)咾(怎么啦)?”我还没开口,一边的邵森笑道:“林树,你娃莫管闲事,等你想妹子时就晓得喽。”林树恍然的笑着出去了。我翻了邵森一眼,他浑似未见一般弯下腰,幸灾乐祸的左右扭着欠扁的脑壳观赏我,嘴里不
阴不阳学着四川话:“你娃也甭想咯,心情不好,待会陪我喝酒耍耍嘛。”说着他又直起腰,自言自语般说:“没得你,我就只能喝闷酒咯。”说完朝我一摆头,痞笑着说:“赶紧洗漱吧,待会儿哥哥请你喝酒。我先去洗漱室,嘿嘿,你帮哥哥把东西拿去。”说完笑着觑我一眼,也不理会我,哼着歌出去了。想得倒挺美!我抓起自己的脸盆跟着他就往外走,在超越他的时候对着他哼了一声,胳膊肘还撞了他一下。邵森也不恼,也没拐回去拿东西,笑嘻嘻的跟着我进了洗漱室,不客气的把我的东西当成他自家的,还特不讲卫生的用我的牙刷刷了牙。我今天真是霉到家啦!
几分钟后,邵森拉着我去炊事班。雨后的夜空繁星点点,宝石般悬挂在深邃的天幕,看着挺美,我却高兴不起来。邵森哪壶不开提哪壶,笑着问我和启涛是怎么遇着团长的。我心里正烦着,就没给他好脸色:“没你这样看笑话的,我烦着呢。”邵森笑道:“你小子火气也忒大了,不好玩。行了,天津话说,逗你玩。你跟启子有的是见面机会。跟哥哥比,你那点破事算鸟,哥哥我失
恋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我看看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报复般笑着打击他:“噢,那肯定是被人踢了!”邵森特拽的笑着说:“就知道你小子会打击我。少来,你哥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嘁了一声,心说泰山崩了把他压底下,脸上什么色谁也瞧不见。我笑着挖苦他:“明白,泰山没压着你,你才有机会这么活蹦乱跳的借酒浇愁。你拉上我,是不是准备给我大倒苦水?”邵森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我。天
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叹了口气,笑道:“你就报复吧。我那事早就事过境迁,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我问他:“真的啊?都没听你说过。”邵森转身仰面望望天,迈步说:“那时候你刚下连,我收到她一封信,就结束了。这事我总不能向你小子汇报汇报,你看谁失
恋了满世界吵吵着被人甩了。”我傻笑着跟上他,郑重向他道歉:“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我不是有意的,还以为你骗我呢。”他扭头看看我,伸胳膊搭在我肩上,笑着说:“你小子就是同情心泛滥,你哥长这么帅,还愁没人追吗。再怎么说,梦结束的地方也是新一天的开始。哥哥好歹比你大几岁,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笑:“那倒也是,那你今晚怎么想着请我喝酒啊?”邵森扑棱扑棱我头发,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想看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悲伤逆流成河你才满意。走吧!喝酒还需要理由吗?”
我和邵森边走边说话,到了饭堂,炊事班已经把菜上了桌。邵森要拉他们一块儿喝几杯,炊事班长笑着说中午炊事班忙完之后也聚了一下,现在头还疼着呢,邵森便不再勉强。他看看表,喊我一起把桌子抬到操作间,笑着说等会儿就熄灯了,外边不方便再亮灯。接下来,我俩呈直角坐定,开吃开喝。几杯酒下肚,我小声跟邵森简要的讲了晚上的事,邵森差点没笑岔气,说团长这个灯泡可够大的,坏了自己儿子和媳妇的好事。我瞪他一眼,他便兜住笑,转问我怎么认识团长的,我把雨中巧遇说了一遍。他笑道:“你运气不错啊,红杏出墙都有人帮你。”我晕,这人联想力忒丰富了,想起自己面对马驰还真有点往外冒的欲望,我又无话可说。我愁眉苦脸的叹口气。邵森瞧瞧我,放下筷子浅笑盈眉的说:“咋啦,生气啦?”我苦恼的摇摇头,也许是酒后话多兜不住嘴,就把自己一点憋得难受的心里话给倒了出去:“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马驰那小子让我烦。”邵森疑惑的说:“马驰咋惹着你啦?难道?”他眼睛瞬时发亮,坏坏的笑着说:“不会吧!你不会真跟他……那个啦!”我懒得鸟他,跟他坦白了我和马驰的事。邵森似笑非笑的瞅我片刻,吧嗒吧嗒嘴,笑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感情纠葛倒不少。得嘞,你也甭说人对你有意,依我看倒是你忒多情。话说回来,哥哥都对你动心了。”我听得朝他直翻眼,他不自然的笑笑,转而又贼贼的笑道:“这事挺难办,哥哥给你出个主意,把启子和马驰都给撂一边去,再找一个不就得了。”我操,什么人啊,哪有这样帮人出主意的。我冲着他发飙:“找你啊!”邵森正在喝茶,一口茶大概没喝顺溜,呛得咳嗽起来,脸都憋涨的通红,顺过气后自顾点着一支烟,朝我眨眨眼睛,浑没正行的说:“不是不能考虑!反正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就差那啥了。你小子甭勾引我,哪天我憋不住还真就废了你丫。”他边说边将右肘放在桌上,支起脑袋教人辨不清真假的色迷迷的瞧着我,闹得我脸红心跳。这下臭大了。我吞吞吐吐的跟他解释:“我,我不是……不是那意思。”邵森好整以暇的欣赏够了,拿筷子给我夹了一块儿黄瓜,一语双关的笑道:“笨笨,你说你整天都想啥呢?甭整天惦记着吃黄瓜,天底下除了男人还有女人!”我汗都要下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我的思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女人排除在考虑之外。我看着邵森,听他继续说:“你这事谁也帮不了你,全在你自己。疼爱和恋爱不是一个概念,你别把它搞混了。行了,喝酒,别再瞎想了。”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跌跌撞撞的到外面撒尿,风一吹,就难受的快要把苦胆吐出来,后来也不知道回炊事班没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宿舍里,口渴的要命。我头疼欲裂的爬起来找水喝,这才注意到邵森没在床上。我也没多想,抱着桌上的凉茶一通驴饮,嗓子眼好像还在冒烟,摇摇暖瓶又都空着,只好头重脚轻的去洗漱室喝凉水。一口气灌下来,肚子饱胀不已,出来后想起邵森,便问连值日见没见他。连值日伸手往外一指,说邵森打他接班就一直在外面坐着。我不及多想便摇晃到门外。邵森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你值你班,别来烦我。”我暗笑,他把我当连值日了。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扭头看见我,大概是出于意外,张着嘴不眨眼的看我一会儿,闭上嘴又眼神闪烁的缓慢移过头去,心事重重般长叹一口气,回转来笑着说:“怎么是你呀?”说完又是一声轻叹。我说:“渴醒了,瞅你不在。我出来看看?”邵森没说话,抓起地上放着的烟盒递给我一支,又取下身上披着的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顾自拿出一根烟,点着后把火柴递给我。我注意到他脚下扔了一堆烟头。我问他抽那么多烟干嘛,是不是想女朋友了。他皱着眉头看看我,舔舔嘴唇,扭过头去,随即又回转来莫名其妙的骂我:“想你个头啊!回去,睡觉。”说完就起身往里走,走几步又回转来扯起我,看着我好像很疲累的样子,语气却柔和许多,半带一点无奈一点烦闷:“笨笨,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呢。”说完撂下我又走了。我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有点不正常,至于哪里不正常,却又说不上来。
我回到宿舍,邵森已经躺下,却一反常态的把脚朝着我的方向。我看他一眼,上床坐着,想自己是不是酒后说了什么错话,惹他不高兴了,想来想去却好像没有。虽然如此,我仍然不敢确定,毕竟有一段是完全空白,任我想破头也记不起哪怕一丁点的东西。我挨着邵森的脚头躺下,安静的躺着却毫无睡意,耳听得邵森不住翻身,不多会儿,他嘀咕一句什么,接着是他下床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在班里来回走动的声音,片刻之后,踢踏声越来越远,出了宿舍,没一会儿,踢踢踏踏的声音又由远及近,然后到了班里,在我床前停下。我眯眼看着他在我床沿坐下,嚓的一声擦着火柴,点着烟熏上。一支烟吸罢,他起身看了看我,拿过我的衣服给我搭好肚子,接着又是他上床的声音,然后我便感受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我知道,他又把脑袋冲着我了。我想,我一定是说了什么话,甚至做了什么事了。
“哥,我是不是说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我翻身趴在床上看着邵森。我第一次称呼他为哥,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自然而然就叫了。
“你没睡着啊!”邵森躺着没动,只把一只手伸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轻轻的说:“别瞎想,哥哥就是有点心烦,跟你没关系。你能说什么啊!你知道你喝多少吗?全身软的跟面条似的,
舌头都不是你的啦。”
“我有吗?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出去撒尿,后来就不知道了。”
“你以为呢。”邵森翻身趴下看着我,笑道:“沉得跟猪一样,在我怀里就睡着了。”
“你抱我回来的!”我有点难为情,没想到自己会醉成这样。
“你梦游回来的行了吧。”邵森弹弹我脑门,嘿嘿轻笑道:“你小子睡着了还不老实,两只手还搂着我的脖子。”
我知道自己脸一定很红,幸亏橘色的长明灯可以作为掩饰。我笑道:“肯定是你瞎编的。”
“睡吧。”邵森微笑拍拍我脑袋,翻身躺下:“哥哥我就是忘带照相机了。”
“我睡不着。”
“睡不着啊!哥哥教你个法子。用你的手数你的头发,数不过来的话,就数下边的毛毛。”
我咕的一声笑了:“我试试。”
“坏小子,赶紧睡吧。我睡着了。”
我安然躺下,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