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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如同天河决堤般在耳畔轰鸣,白亮亮的雨线飞矢一样斜斜
射落地面,在水泥路面上肆意漫流。走在这样的世界里,雨具变得可有可无,不消一会儿,我跟马驰的鞋和
裤子已经湿透,水淋淋透着些微寒凉,上衣也贴在身上,潮乎乎的折磨人。我看看马驰,想了想还是得安慰他一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且不说臭小子出于何种目的,他亲了我,里边一定包涵着复杂的感情,无论是哪方面的,我都不想他因我无所表达而伤心难过,更何况,我若什么都不做,不仅气氛会变得尴尬,也显得我太过在意,无形中自己都觉着“兄弟感情”有点生分。我想,就当是兄弟间的狎昵,亲他一口也没什么。我打趣马驰:“你小子光天化日就敢占我便宜,我得找补回来。”说完就在他小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故作痞笑样说:“嘿嘿,哥哥早上没刷牙,也没洗脸。”马驰头垂得更低了,摸着脸揉了几下,送到鼻子边装模作样的嗅嗅,然后抬起头,红着脸斜睨我一眼,抿
嘴一笑,飞扬跋扈的跟我臭贫:“嘿嘿,要你管。我乐意!我也没洗脸刷牙,难怪你跟我臭着一张脸。”说完他就把雨伞从我头顶撤走,笑逐颜开的看我淋雨,一脸灿烂的像偷吃了笑星的屁。我看着他诱惑人的笑模样,真想把他推倒在路边庄稼地里温柔又不失野蛮的扫
射他一排子弹,再霸占了他的初贞,让他想起十八岁生日就甜蜜的要命,面对无情的社会现实又苦涩的挣扎,然后走上他喜欢的小路去珠穆朗玛裸奔跳崖。丫纯粹一不知死活的小白痴。我忽然想,马驰跟我大发小路议论的时候,他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如果是那样,毕竟会有人成全他的。我无端的泛起醋意,混合着无奈,莫名其妙的瞪了瞪马驰,没好气的骂道:“边去,瞧见你就烦。”马驰无所谓的耸耸肩撇撇
嘴,没心没肺的笑着烦我:“谁叫你是我哥呢,不烦你烦谁!”说着又把雨伞撑在我头顶,还特关心的帮我摘掉帽子让我拿着,跟我妈似的帮我扑棱掉头上的雨水,弄得我一肚子邪火没处撒。
我俩边走边闲磕牙,不多会儿到了大路边。我转脸看着马驰,如释重负般松口气。马驰看我一眼,低下头问我什么时候再来。我害怕再见到他,怕给他充满幻想的希望,怕自己克制不住伤害他,但这些话我都没法开口,只能笑着说:“有时间就来看你,哥也盼着你能去看我,想我了就给我写信,不想写信你就吹笛子,我就听见啦。小驰,哥也会吹笛子给你听。”马驰抬起头,两行泪水挂在脸上,眼里刻着浓浓的离愁别绪:“哥,我想家了。”我心中感触,微笑帮他抹干眼泪,握着他有点冰凉的左手,把他揽在怀里,安慰他说:“小驰,哥也想家,孤独的时候夜里还会哭呢。后来就想开了,知道为什么吗?”马驰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着点点他左胸:“傻小子,因为家就在你这里,无论你走到哪,它都在陪着你。你不是说‘再远的距离,呼吸也相同’嘛。孤独的时候,我就闭上眼呼吸,就好像家人和你都在身边,有你们和我在一起,我就不觉得了。”马驰沉默的摸摸我的手,转脸望了望大路,微蹙眉头怏怏的说:“哥,你说今天会不会没车了?”我琢磨着他的意思,估计是盼着没车才好,便笑道:“没车我就得走回去了!”马驰瞥我一眼,嘟着嘴说:“我也得走回去。”我没脾气,打趣他说:“我先送你回去吧!”马驰瞅瞅我,翘翘嘴角,摇晃着脑袋说:“算了,等我去看你的时候也拣个下雨天就行了。”我笑:“你干脆拣个大雪天把我冻死得了。”马驰冲我呲呲牙,特拽的说得看他心情好不好。我让他先回,他臭着脸说不干,一定要送我上车。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坐上了车。上车前,我特意嘱咐马驰要照顾好自己,别做傻事。马驰也不知听明白话里意思没有,咬着嘴唇点点头,目送我上车。车子启动,我瞧着雨世界里马驰挥动胳膊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瞧着那把越来越小的小
黑伞孤独的呆在风雨中,心头坠着的块垒便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我不知道傻小子在回去的路上会想些什么,但他一定会伤心落泪,一定会浑身湿透,保不准再发疯般奔跑着摔几跟头,说不定还会就势趴在地上特没出息的嚎上几嗓子。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雨幕,只能祈求李想在需要时才信仰的上帝保佑马驰别生病。我无比荒谬的突发奇想,我该劝马驰信仰基督教。上帝创造了人,爱世人,却不让男人爱男人。或者,随便马驰信仰哪个教都行,后来我又想,他还是信仰上帝的好,如果出家当了和尚道士,或者成为印度教里的苦修者,那就是我的罪过。
晚饭时分,我满脸疲惫的回到部队,脱下雨衣和湿衣服,到洗漱室洗个澡,回头换上干衣服,看着窗外绵密的针雨,一点胃口也没有,索性蜷在床上面壁思过。我想,马驰这会儿应该正在吃饭,傻小子也许会端着饭碗想我到屋没有,期盼我别淋感冒,偶尔还会想着脸上的吻痕红着脸傻傻的发痴。我摸摸脸,想起他的笑就苦恼的直皱眉。这一天过的,不像是看望亲弟弟,种种场景历历在目,倒像是约会谈
恋爱。我究竟为什么要去看他呢?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是啊,担心,看似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做起来却变了味,邪生出超越兄弟情感的欲望,让本该纯粹的关怀爱护之情点染了糜肉的腐烂气味。这种气味却是源自一份本该纯洁的情感,如同撒尿是因为喝进去的白开水太多,虽经肾脏过滤,尿骚味却难以驱除。想来,我本是有缝的蛋,才吸引了马驰,换而言之【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⑥⑨⑨xsw.com】,马驰也不见得就是刚出窝的新鲜
鸡蛋,即便是,外壳上也粘着
鸡屎,所以才诱惑了我。我忽然开始抱怨,小子还不如坦白告诉我一切,不管他对我是兄弟感情还是肉体欲望,或者兼而有之,我都能坦白的跟他说,我是他亲哥,或者是我爱启涛,甚至,如果他想,再主动那么一点,我憋不住就会牺牲一回色相,成全彼此一次。我想起启涛心里就更烦。丫还真准备晾我三年,把我熬成干巴巴的肉干,再用他三年不识肉滋味的
舌头舔弄我独撞三年钟的和尚头?丫须知这寺里可是有很多英俊和尚,背不住我就让谁给洗头了!我愁绪满怀的叹口气,忽然特别羡慕猪一样的生活,可以无忧无虑的白痴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仅有的欲望被人给骟了,急得哼哼唧唧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是那样,或可少他妈祸害些人。我这里上头和下头正在打架,耳朵却听到邵森跟连值日问我回来没有。我急忙跳下床,又抻平床单,转脸就看到邵森戴着手套端着饭盒到了宿舍门口。
邵森停住脚步,歪着脑袋瞧瞧我,笑眯眯的边走边话里有话的诱供我:“回来啦,就没想着跟那待一宿啊!”我看到他全身都快湿透了,所过处更是留下两溜水印。我笑答:“不是惦着吃嘴,说不定真就搁那待一宿了。”邵森撇嘴乜斜我一眼,痞笑着用筷子敲敲饭盒,转脸好像没见过我似的上下瞅一回,不怀好意的说:“你小子就臭美吧。说又话回来,有这一天工夫,什么事不能做啊!啧啧,保不准就给谁酿醋喽。”说着他就向我挑了挑眉。这人越来越不像排长了。我白他一眼,可怜兮兮的说:“俺可是一天没吃饭,都快饿趴了,啥事也没干,光想着你给俺留哩好吃的啦。”邵森拿筷子敲敲我脑袋,从兜里掏出一朵大蒜,连同筷子一起递给我,笑道:“这还差不多。接着,还有这个。桌边吃去。”然后他端着饭盒转身走到桌前:“给你放桌子上,烫着了哥哥可哄不住。赶紧点,待会儿集合看演出呢。”我跟在他身后,问哪来的人演出。他回头颇为无奈的瞅瞅我,说我哪来这么多废话,看了不就知道了,接着又一边帮我揭盒盖,一边说:“师演出队吧,好像还有些地方上的慰问,几辆大巴在礼堂外停着。”我看看饭,满满一盒捞面条。我用筷子向底下扒拉扒拉,邵森在旁边笑道:“小馋猫,你扒拉个球啊。先垫垫肚子,回来再说。”我皱皱眉,苦着脸抱怨:“这么一大盒,等会儿就吃不进去了。”邵森噢一声,弹弹我脑瓜,笑道:“哥哥错了,不小心把你当猪给喂了。没事,吃不完给我留着。”我嘿嘿傻乐,心里边却酝酿着一份感动。我知道,他是怕我吃不饱,但让他吃我剩饭,我还是不好意思的。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和外公外婆,还没别人吃过我剩饭。我看看邵森,他向我灿灿一笑,扭头坐床上换鞋,一边问我马驰在那边怎么样。我能怎么说呢,只好说马驰一切都好。
几分钟后,一盒饭被我风卷残云吃个溜光罄净。邵森看看饭盒,夸张的张大嘴巴,笑着说我真是属猪的,连汤水都秃噜没了,说着还在我滚瓜溜圆的肚子上戳了一下。我极没形象的冲他打个饱嗝,他便远远的躲开,一只手呼扇着,骂我嘴里一股子蒜臭味,没把他熏死。我朝他得意的一笑,拿上盒筷去刷洗,等我回到宿舍,邵森招呼我出外集合,接下来,全连就开到了团礼堂。
礼堂内座无虚席,台上扯着深红色幕布,上边一条大横幅,红底黄字写着某部庆祝八一建军节军地联欢晚会。趁着演出尚未开始,营连之间开始拉歌,左边唱罢右边登场,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八点整,灯光瞬间熄灭,舞台上追光灯随即打亮,主持人登场宣布晚会开始。晚会节目
精彩纷呈,有合唱,独唱,歌舞,小品……等等艺术表现形式。大约过了半小时,幕布重又合上,片时,悄然吉他琴弦拨响,追光亮处,走出一个魂里梦里都让我渴望的身影。他穿一身
黑色休闲服,一头短发,怀里挎着吉他,左手摁着和弦音节,右手弹拨琴弦,用极富磁性的嗓音娓娓动听的倾诉着心声:“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愿你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姚谦‐词)(黄国伦‐曲)《我愿意》]
“启子!”旁边的邵森敲敲我的手背:“这小子玩得挺鬼!”我早已傻了眼,心嗵嗵直跳,眼睛紧盯着台上的启涛,两只手不觉就攥紧了扶手,直到一曲终了,雷鸣般的掌声才让我回过神——这是真的!
启涛这么悄磨叽的出现在我眼前,一下子把我长久以来的思念化成了幸福的泪花,让我有隔世之感。屈指数来,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将近一年时间我都没见到他,我日夜盼着把倾注了许多感情的日记,连同我的身心和灵魂一块儿交付于他。他每天都跳跃在我脑海里,安卧在我最柔软的地方,还会时不时的在我灵肉交织的梦里,与我缠绵,对话,戏耍……偶尔我还会在训练的间隙里,或者静寂的夜晚,感受到他拨弹的和弦旋律,从心底回响至耳畔,再占据整个空间。它时而铿锵,时而柔婉,时而酣畅,时而欢快,时而低迷……彼时,他的影像就会如画般展现在我眼前,然后变幻做活的动画,对我微笑,皱眉,撇嘴……或者痞子样的撅起嘴巴试图吻我,半带调笑的将手探进我隐秘地带,大汗淋漓的趴在我的身上,然后无赖般冲我眨眨眼。我不眨眼的看着启涛,真想象他唱的那样向他狂奔过去,把他抱得紧紧的,吻他,再也不放手。
我注视着启涛向全场敬了个军礼,微笑着似乎向我的方向瞅了几眼。幕布徐徐拉开,追光灯熄灭,舞台灯光打开,一声清脆的笛音响起,继之是启涛弹拨和弦的声音,《战士的第二故乡》的优美抒情的前奏便回响在礼堂。我坐不住,起身便往外走,邵森坏笑着用腿挡住路,问我干嘛去。我看着他不说话,他故作恍然大悟状,笑着移开两腿,嘱我可以多待会。我很想走快点,甚至跑起来,但当着这么多战友,却只能以正常步速走出安全出口,为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又抽了支烟。此时雨住,空气清新,透着些微潮湿。我扔掉烟头,转到后台门外,在门口停下脚步,正犹豫着是否该敲门,门却开了,启涛从里面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猛然见了日思夜想的人,我笑了笑,却哆嗦着嘴说不出话,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许多,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特委屈,眼泪也赶场似的涌出眼眶。启涛微笑着把我揽进怀中,轻唤一声“海”便吻上了我的泪眼。我闭目享受着他的爱意,由着他舔去眼泪:“涛,我爱你!”启涛嘴唇在我眼部停留一下,又沿着我的眼睛向下吻上鼻梁,最终喘息着在我嘴唇上印了一下,然后放开我,幸福的笑看着我,额头抵上我的额头,下体更贴紧了我,笑道:“喜欢你叫我涛。海,涛。海涛。海,哥也离不开你。”接着他就牵住我的手,充满温情的说:“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