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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伟变化不大,见了就说我不够意思,一边
嘴巴呶呶窗外,双手做驾驶状。我懒得解释,反正已经掉进黄河洗不清,索性就让他误会好了。我跟团长还是有点关系的,只不过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但我决定不去想了,我爱启涛,启涛也爱我,这就够了。许伟坐了会儿就被班长叫走。马驰早已坐不住,趁着我跟许伟说话的空挡,一双眼把我瞧来瞧去,低下头摆弄一回竹笛,然后又卷起
裤腿试戴护膝,后来还不乐意的睖睖许伟,待许伟一走,他展颜向我一笑,仔细收好护膝,握着竹笛跟班长请个假,迫不及待就拽上我出门。我问他去哪,他说想出去走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跟着马驰出到外面。此时雨点疏落,柏油路面略有积水,路旁的行道树经过雨水洗礼,绿意入目醉人。我俩边走边聊。我问他学车学得怎么样。马驰拍拍胸脯,得瑟的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咱是这个,一级棒。”我笑着说:“你就臭美吧,记得开车小心点。”马驰嗯了一声,走在前面把我扫描几回,清澈的眼睛里蕴满爱意:“哥,你比原先
黑了,那边训练苦吧?”我微笑着说:“还行,天天大太阳底下猫着,没变成煤球就不错了。你倒好,驾驶楼又不怕风吹日晒,咋也没见你胖,好像还掉膘了。”马驰咬着
嘴唇嘿嘿冲我笑笑,跟我臭贫:“哥你不知道,驾驶楼热着呢,太阳一晒就进不去人,里边跟蒸笼似地,我这肉就给蒸发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就扯吧,照你这样说,我早该晒成肉干啦。”马驰眼中笑意可掬,停步看着我傻乐,话接的倒是挺顺溜:“那我就把你做成标本挂在墙上,天天守着你。”一句话出口,他小脸红了红,瞄我一眼,扭头伸手扶扶帽檐,又在脖颈上抓挠几下,转回来冲我吐吐
舌头做了个鬼脸,大喘气的续道:“——帮你撵苍蝇。”说完就先笑喷了。我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口气。臭小子没有后句倒也罢了,他能天天守着我,兄弟感情真挚,我只有感动,偏偏他跟我玩转折,话中深意,不由我不玩味,感慨之余,不觉凭添几分愁绪。我只能装傻,跟随他的思路笑骂道:“你小子就是欠揍,一见面就恶心我。整天小脑瓜里都想啥呢?”马驰收住笑,小脸红红的翻我一眼,撇撇嘴说:“嘁,还哥呢!搁一边去。就会欺负我。”然后他狡黠的眨眨眼,拿腔捏调的继续损我:“小海子,你家老佛爷等着你给她唱曲儿呢。”说完他笑着撒开腿就跑。这个臭小子!
我很想知道马驰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但我却不能深问,我觉得,这种尺度很难把握。老实说,我很喜欢马驰,所以才关心他,在意他过的好不好,在乎我和他之间的兄弟关系,并刻意让自己所作所为尽量符合哥哥身份,战兢兢如履薄冰般跟他相处。我同时觉得很累,他对我是个不大不小的诱惑,不见面倒还好,见了面他整个人就让我控制不住心生狎念,想起过往就有种从了他的冲动。但我已经有了启涛,理智告诉我不能在对不起两个人的同时,更毁了马驰一生。我发觉自己的脑袋有时候主宰着欲望,有时二者又完全颠倒过来,这让我倍感无力。我看着马驰跳跃的身影停下来回头望,难以名状的愁思就袭扰心头。我希望他能够永远都这么开心,真的只是把我当作哥哥守望,而不是当作暗
恋和意渎对象来折磨自己。我曾经懵懵懂懂的喜欢过林励,理解那种心心念念时刻挂在心上的幸福而煎熬的彷徨。我充满激情的想她念她,调动一切与探秘有关的神经,研究自己的身体,想象她的身体,不想她忽视我的存在,想坦白告诉她,又担心她拒绝,既想接近她,又想远离开。她对我的一颦一笑,都会让我产生幻想,她跟身边人的每一次亲密,都会让我羡慕嫉妒。我假想她对别人的每一次笑都是在对我笑,以至于她的一言一行在我眼中无不可爱到极点,她一丝一毫不开心的显露都会让我感同身受,但当我有意的接近没有得到回应,或者她无意间淡然的跟我擦肩而过,幸福的肥皂泡就在我心里砰然破裂,淡淡的失落就刺激了因受伤而脆弱的神经。如此反复,颇令我沮丧,后来有了武鑫,我才得以从暗
恋的世界走进恋爱的天空。
我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为武鑫,为马驰。人生道路上总会出现许多转折点,它来自外部,自外侵入影响思想,结束于内在斗争,由自己决定是否改变,怎样走。武鑫的出现是我人生的一个拐点,我选择了就不后悔。我不希望马驰因我而改变,虽然他有这种倾向,是启涛所说的潜力股。设身处地,如果他放不开这份感情,他就要比我当初的暗恋纠结许多。林励毕竟是女孩子,而我是男人,心仪对象不同,个中滋味可谓天上人间。他若是因我而走上崎岖的山路,我必然是万死难辞其咎,这一辈子就甭想心安。我忽然有点害怕,他若是一条道走到
黑,因我的“迟钝”导致他舍我而追逐其他男人,我不仅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也极为讽刺的在“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典故上又加上了无奈的一笔。“死小子,与其让你倒在别人枪下,还不如哥哥毙了你。”我瞬间冒出这个龌龊的念头,马上就后悔有此践诺之行。如果我不来,马驰顶多会骂我不守信用,但可能就会因为希望破灭而就此收心。我为什么要来呢?一阵风刮过,行道树哗啦摇摆,落下密密雨珠淋我一身,让我清醒不少。马驰是我亲弟弟,就这样。
我紧跑几步到了马驰身边。马驰大概是等不着了,蹲在路边,手指头伸在水洼里划圈,略显蓬
乱的头发上挂着些晶亮的雨珠。他抬头看看我,眼里隐约透露出淡淡的雾一样的哀伤,蛮委屈的撅着嘴说:“哥,你是不是生气啦?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一颗心胡思
乱想,让我既心疼又头疼。我把他拉起来,无奈的笑笑安慰他:“你别瞎想了,我坐了半天汽车,有点累,想慢慢走走,看看风景。”马驰不说话,耷拉下脑袋,右手无名指在竹笛的几个音孔上无规律的按压,抬头时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含泪看着我,嘴角翘翘想笑没笑出来,一咧嘴眼泪就溢出眼眶,心事已经在眉心打结:“哥,我想抱抱你。”他真情流露,让我感到羞愧。几个月没见,我不能仅从表象和语言判定他在思想里如何定性我在他心中的身份。话说回来,即便我有了答案,不管是哪个,或者说我对他而言具有双重身份,我都不能不关心他,他是我的责任。我疼惜的替马驰抹去泪水,情不自禁就拥住了他:“小驰,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别老掉黄豆?”马驰抱着我,一双手在我腰际来回摩挲,抽泣着说:“我就是想你,做梦都老梦见你。哥,能这样永远抱着你就好了!”我彻底无语,由着他在怀里渲泄,艰难承受着眼泪洇湿肩部的令我心酸的力量,看着雨点落在积水坑里,激起点点涟漪,如同点点忧思滴进心湖,荡开来,交相纠缠、拥吻,然后又是数滴,荡开来,叠加些凌乱、纷扰。我抚着马驰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温度,柔和的说:“小驰,哥也想你。我不在你身边,你得照顾好自己,吃好睡好让我放心,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我感到自己的语言很苍白。怎么才叫不跟自己过不去?即便他吃成猪,如果他依然不能走出这份感情,那种虐心的感受远要比虐身来得残忍,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又是什么呢。马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挣出我的怀抱,眼泪汪汪的朝我点点头,抹抹眼,咬着嘴唇极难看的朝我笑笑,说:“哥,你放心吧,我已经十八了。我想要你送我的礼物,你答应了的。”我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笑着点头,心里满是化解不开的苦涩,感受着怀里残留的马驰的温度,眼泪不经意便失控的涌出眼眶。
马驰见我落泪,沉默的看着我,把手凑上来要帮我擦眼泪。我自觉失态,难为情的侧脸躲过他,弯腰蹲身假装系鞋带,抹掉了眼泪,抬头就看见他正满脸失落的瞧着我。马驰见我看他,红着眼睛瞪我一眼,犟着鼻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抬脚就走,赶到路边草窝里,蹲身就着积水洗脸。我傻了眼,回想一遍,估计是因为他好心好意要给我擦眼泪表示亲近,却被我无意间给拒绝了,他感到不高兴,伤了自尊,心里或者还有点其他想法也说不定。我只得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慢声细语的哄逗他:“小驰,要不你再把我惹哭一回,让你好好过过收黄豆的瘾!”马驰瞥我一眼,不屑的嘁了一声,捧起一捧水望天撒去,落下来淋我一头,他还在不满的冲我发飙:“哼,谁叫你是我哥呢。你给我擦眼泪是天经地义,我帮你就是玩人难堪!”我一个头登时两个大,臭小子醋味十足,真是邪门的叫人受不了。我已经够狼狈了,丫还不知体谅。我唯有苦笑:“弟,对不起啊,忽略了你的感受。要不我将功折过,你不是想听我吹笛子嘛。哥哥太笨,好歹也努力了,凑合能听。要不要听听?”我可怜巴巴又愁眉苦脸的向马驰讨好,自己都知道这模样有点惨。马驰歪着脑袋满脸水珠的看看我,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左右张望一回,指指不远处一片荒废的猪场,一扬下巴说:“咱去那边。放心好了,里面没人也没猪,不管是丢了面子还是里子都只有我知道。”话没说完又捧起一捧水,这次他没有抛洒,而是送到我面前,不安好心的要我当镜子照照尊容。
臭小子不忘报复我,不仅骂我技艺不入流,还拿我开涮,我瞪他一眼,却只有跟在他屁股后面郁闷的份。到了猪场,马驰找了一片柔嫩的青草叶作笛膜,然后将竹笛递给我,跳上低矮的砖墙,拉屎一样蹲下后,双手捧脸充满期待的注视着我。我抓抓耳朵,心里没底儿的跟他讨价还价:“小驰,你甭这样看(言情小说网:www.♋♋xs.ⓒⓒ)我,怪瘆人的。我就怕走调吓着你。你确定?”马驰翻我一眼,不乐意的说声随便,接着就笑着闭上眼睛跟我煽情:“哥,只要是你吹的,我都喜欢。”我被赶鸭子上架,只好豁出去,端着架子,
硬着头皮吹了一段《军营男子汉》,虽然有些错乱了节拍,好在并没有走调,一曲既终,手心竟全是汗水,感觉比战术场上匍匐着过铁丝网还累。马驰睁开眼,鼓鼓掌跳下来,开心的笑着说:“呱唧呱唧。”接着就转到我身后,抱着我将下巴枕在我肩上,不知死活的把下体紧贴着我的身体,然后他又嘿嘿笑笑跳到我背上,嘴巴在我脸颊上挠挠痒,特真诚的跟我说:“哥,你真好!今天我生日,你背我转几圈吧。”他语带求肯,我不忍拂他意,只好嗅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温度,背着他原地转了十八圈,祝福他生日快乐。我想,就这样背他一辈子也挺好,起码也能勉强算是“发乎情止乎礼”。马驰满足了心愿,跳下来夸张的说有点头晕,原来幸福的感觉是这样,接着又让我蹲到他方才的位置,摆起架势,身体左摇右摆的给我吹奏了一曲《战士的第二故乡》。笛声欢快悠扬,从云海里飘摇而至,如海鸥飞翔,似浪花跳跃,又如海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从浪花里飞溅出的快乐音符,它回旋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绝。
几分钟后,我和马驰到了车库。马驰跟当班战友招呼过,带我参观他所谓的爱车。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待我上去坐定,翘着两边嘴角瞅瞅我,脑袋一偏就靠在我肩上,闭着眼睛特享受的说:“真舒服。”我刮刮他鼻梁,他笑笑,卷毛脑袋顺着我的胸膛向下一滑,直接曲腿躺到我两腿间,小脑瓜还磨来蹭去的寻找最佳位置。死小子极尽骚扰之能事。结果是:他舒服了,我却开始冒汗。夏天衣
裤薄的要命,我的小小海旁边躺着这么一颗炸弹,它的反应就有点异常。这个场面颇具讽刺性,正应了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痒处有虱,怕处有鬼。我怕什么,臭小子无巧不巧给我玩什么。我尴尬的向靠背挤挤,马驰跟着把脑袋向里靠。我如坐针毡,看着眼前闭目笑的特幸福的臭小子,就想揍他一顿,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也让自己在挥舞的拳头里成功转移注意力。遗憾的是我那里已经开始兴奋,让我只觉脸上发烧,情急生智便用双手托住了马驰的脑袋。马驰睁眼看看我,不知是装傻,还是故意,关心的问我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我嘿嘿一笑,自我感觉表情有点僵
硬,勉强跟他蹦出两个字:“尿急。”马驰听说,毫无征兆的脸上飞红,坐起来也不看我,随手一指。我如获大赦般推开车门跳下车,想想觉得挺好笑,但只能继续把戏演下去。我跑到厕所里抽了支烟,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车边跟马驰说想去看看他们教练场地,马驰马上就答应了。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中午,我在汽车连里吃了一顿饭,饭后,天上又倾倒下大雨,我跟马驰在饭堂里坐着说些闲话,看看到了两点,马驰找炊事班长借了一把伞,送我出门。到了汽车连门口,他又把我拉进去,跟班长重新请过假,说是要送我坐车。出门后,我拦住马驰,笑着说:“小驰,下这么大雨,你别送了,裤子都湿了。”马驰
阴郁的看我一眼,说出话来让我难受半天。马驰说:“哥,你能来,我也能送。”说完他打着雨伞就钻进了雨幕。我追出去,笑着哄他:“你小子忘了我有老佛爷罩着呢!赶紧回去,闹病了不是玩的。”马驰固执的看着我:“那我也得看着你上车。”我无奈。不多会儿,我俩出了团大门,马驰裤腰以下已经湿透,湿嗒嗒的贴在身上,仍然坚持要把我送上车。我跟他急,死小子也不理我。走出几十米,我恼了,放下雨帽,没头没脸的骂他:“你他妈跟我别扭什么呢?回头病了让我担心是不?要不我也陪着你!”我边说边脱雨衣。死小子臭脾气上来,收了雨伞脱帽跟我对峙。我没辙了,眼见他淋得跟雨
鸡似的,只好敞开雨衣把他裹进我怀里,臭小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戴上大檐帽,还特乖巧的把雨伞撑在头顶。我算服了他了。我俩边走边说话。马驰依偎在我怀里,满脸是水,搞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抬头依恋的看着我说:“哥,你别生气,我就想跟你多呆一会儿。”我翻翻眼,摘掉他帽子帮他扑棱扑棱头发上的雨水,嘴里边却不饶他:“你小子就是有病,我真想踹你。”马驰嘿嘿一笑说:“你是我哥,你舍不得。”说完就在我脸颊上吧唧了一口,然后就垂下了脑袋。我浑身剧震,马驰的体温猛然就间隔着衣服传递过来。我感到口干,咽口唾液,喘口气,望着看不到头的雨幕发愁。一声惊雷响过,臭小子身体抖了一下,我手上不觉就加一把力。我再次提醒自己,他是我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