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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酒苦人不厌，谢君问来程
“兄弟，有缘啊！”魏往年精神一振。
“有缘。”石程虎淡淡地说。话语中虽听不出悲喜，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诶呀俺…”魏往年又是摸头又是感叹，“俺就说嘛兄弟，第一眼看你时就觉得有眼缘，原来缘分搁在这上面了。”
魏往年的样子着实可爱，刚刚他还因着老张的死悲伤，现在却又因着一个“缘”字兴奋起来。
石程虎本身是个很健谈的人，尽管他经常选择沉默。在东河镇监狱的时候，老石给刘手和老黑讲故事，甚至唬得刘手那孩子冒出了当山匪的想法。
但现在老石只是默默听魏往年说话，听他借着酒意说着行军路上的各种趣闻。
行军路苦，战场残酷，哪有那么多乐趣呢？可老魏偏偏有，他有，石程虎就听。
石程虎知道老魏不是真要说那些故事不可，他望着老魏，觉得他很孤单。
或许那个死去的老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吧？石程虎心想。
看着唾沫飞溅的魏往年，老石不自觉叹息。他想到了老李，他们是有些相像的人。老李也是孤单的人，他们这样的人，都会在夜里独自看星星。
魏往年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俺十七岁那年，老爹蹬腿走了，俺就成了孤儿。俺舅是乡里的阉猪匠，俺跟着他一起学手艺。”
怪不得手法这么娴熟，石程虎心里默默地吐槽。
“阉猪匠别的没有，吃的猪蛋倒不少，俺跟你说啊，猪蛋这个东西可是大补……”
“打住！俺对你的职业有阴影！”老石裤裆里凉嗖嗖，整个人全然没了昨天的大无畏的气概。
“俺还以为你真不怕呢。”魏往年讪讪地说。
“当然怕，怕俺卵蛋太沉，砸到你手。”
“啧啧！”老魏挪揄，“你几斤几两俺可是清楚得很呢。倒是你还没见过俺吃了十年猪蛋补的本钱。”
“打住！”
老魏已经站起来解裤带了。
“停停！俺对你的本钱没兴趣！”石程虎慌了神，担心这货真的借酒卖疯。
“嘿嘿，俺开玩笑的。”好在魏往年没有真疯，停止了解裤带。
老石摇摇头，不知说啥是好。
“后来俺终于攒钱娶了婆娘……”
“你结婚了？”石程虎惊讶。
“嗯，可惜婆娘死得早啊，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
石程虎默然，他知道这又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提她了，难过，今天应该想些高兴的事。”
可魏往年已没法说着高兴的事了，石程虎看出他已深陷伤悲之中。
老石一向不会安慰人。
所以他只能看着老魏悲伤。
好在老魏喝了几口酒，渐渐恢复了起来。
“今天你过生辰，俺应该给你个礼物。”魏往年突然说。
“哦？”老石稍微来了精神，“你要送俺啥？”
魏往年歪着脑袋：“没想好，待俺想想。”
老石边饮酒，边看着魏往年。老魏眯着眼睛，果然是在冥思苦想。
给一个快死的人送礼物，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诶，想到了。”
“啥？”
“不告诉你。”
“可惜俺没法送你什么东西。”石程虎无不遗憾地说。
“你肯让俺陪你喝酒，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魏往年喝完坛子里的酒，又打了个酒嗝。
“俺走了。”魏往年捏起一[言情小说网]Ṃ.⁹⁹6⁹xs.com：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块霜糕填入口中，“嗯，好味道。”
石程虎看着老魏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老石摇摇头，他竟然会跟这个人一起喝酒，把一坛桂花酒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他突然有些期待礼物是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