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暴风雨,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我满身汗淋淋的趴在顾城北的身上,他的小腿无力的摊在我腰的两侧,裤子早已不知道被我扔到了哪里。
“咳咳~~”
他咳了两声,满头大汗,脸上的眼镜歪歪斜斜的,我伸手摘了他的眼镜,试图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汗,他一下打掉我的手,然后双手瘫软在胸前,声音沉沉的说。
“出来。”
我喝的酒醒了一大半,鼻腔里头涌进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终于明白这前前后后四十多分钟,我到底干了些什么荒唐的事,赶紧慌慌张张的从他身上起来。
“叼!”
他突然骂了一声,身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浑身都在颤抖着,牙关打架,我这时才发现。
全是没有充分前奏而弥留下来的战损的痕迹。
床单上沾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已经辨别不清楚成分的黏稠的东西,周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那股子恶心的有点丧心病狂的鱼腥味。
进入了贤者模式的我顿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喂喂!顾城北!你醒醒!”
“死不了。”他弱弱地说,眼神无望的看着我,他生了病,刚才又经历了那一番糟蹋,“安知远,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我愣了愣,这才发现他的嘴里,同样满是血,只是那是我的血,我的手背上,一排牙口,鲜血糊了一片。
这究竟是一场怎么样的混乱。
“顾,顾城北,我送你去医院……”
“怎么去?”他似乎在嘲讽我,只是声音较平时更是低沉了,带着一股了无生气的感觉。
也是,我不会开车,不用说,顾城北这个样子肯定开不了车了,不然他去演玄幻剧都不用加特效了。
“我让我哥们过来接,他在镇上,不过到这很快的。”我急急忙忙的说着,按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顾城北没有阻止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我打着号称“十万火急”的电话。
打完电话,我给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然后看着他这后面这么糊着一片血迹,似乎也不行,取来热毛巾,给他周围擦了擦。
他疼,但是不吭声,只是死死的咬着身下的床单。
我费劲的给他穿好衣服,没多久楼下响起了几声狗吠,我伸长了脑袋,看到了楼底下有辆小轿车,正打着明晃晃的车灯。
“到了。”我简短的说,伸手一下抱住他,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还好,老人家觉沉,没醒,不然这事铁定兜不住,我把狗安抚下来,抱着顾城北,出了门,他搂着我的胳膊,一双眼睛晃得无神得很。
“严重吗?”我哥们问,“我来帮你吧。”
说着,伸手过来,想从我手里接过顾城北,我身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手,摇着头,尴尬的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他个子小,不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刚才我哥们说要抱他的时候,顾城北的手在我的脖子上紧了紧。
我把他趴着放在后座上,避开了哥们的视线,本来想着他肯定都恨死我了,我还是坐副驾驶好了,终归是没能放下心来,这路不是很太平,怕他从座位上摔下去,托着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大腿上,姿势虽然有些费劲,但是应该能够减轻点他的疼痛。
一路上,我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让他保持着清醒,事实上他伤得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只是小病未愈,加上被我粗暴对待下流了点血,看起来虚弱而已,昏迷终归是不至于的。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愿意理我,只是偶尔答应一声,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就这事,他没当场掐死我,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到了医院,我和我哥们道了声谢,说改天请他吃饭,然后便风风火火的抱着顾城北上了楼。
顾城北还清醒着,只是看着好像很困,我不知道他那地方是不是还在流血,也没敢摸,刚才我给他做了些常识止血护理,按理说应该不会继续严重下去了才对。
把他扒了裤子放在病床上拿床单盖着交给医生的时候,我是尴尬的。
因为医生掀开来看了看,然后,似乎是有些生气的问,“谁弄的?”
我愣了愣,然后尴尬的说,“我,我,我弄,弄的。”
未了,又赶忙将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那个,我,我俩喝酒,我喝多了,推他,他,他一不小心,坐到酒瓶子上面去,就成这样了,呵呵。”
“哼。”
那医生对我的说词好像有些不屑,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城镇的医生脾气都可以这么大条,要是放平时,就这态度,我肯定怼他了,只是眼下显然不是争执这些问题的时候。
问题其实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顾城北的伤没多久就被处理好了,我很快就在病房里头见到了他。
不过他好像打了点麻药,整个人瘫软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这一晚上的事情太过于魔幻,以至于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嘛,下一步又该干嘛。
我坐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医生交代我,时不时的给他量一量体温,谨防发烧,想来应该是怕伤口出现问题,我对药理懂得不多,多数都是自己的一些猜测,这种尴尬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老是跑去问医生。
我伸着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温的,不热,只是脸色很差,白得像张薄纸,他没戴眼镜,那玩意在我口袋里,所以这会看着显得眼睛特小,不过脸倒是挺大的。
……
“安知远,你人渣。”
这是他夜里醒来,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我人渣,我人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否认,因为确实如我所说,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尽管此前我一直奉公守法,争做一等良好公民。
可惜,今晚破灭了,我到底是犯罪了。
“咳咳~~”我低咳了两声,有些局促的看着他,“那个,刚才你家里人打电话过来,我给他们说咱们计划明后几天出去爬山玩,今晚上睡外面了,过几天再回来,这几天你好好休息,那边我会,会给你处理好的,咳咳~~”
我捂了捂嘴,他受了伤,抵抗力正是弱的时候,我得避免自己这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咳嗽感染到他。
“你滚。”
他冷冷地说。
“我不能走。”我摇了摇头。
“我说让你滚!”他声嘶力竭的吼着,突然抓起来病床边上的小闹钟,砸了过来。
我没躲开,只是脑袋向后仰了仰,然后一股眩晕感刺激着我,眼睛里突然似乎进了水,视线里有些模糊,我一摸,热热的,满手背都是血,混着之前那一排牙口留下的血迹,狼狈不堪。
我望着他,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出了病房,走向洗手间。
那个医生正拉着不太利索的裤拉链从洗手间里面出来,见着我这满脸血的样子,愣了愣,“你这是怎么了?”
&em“言情村www.yqc.info”sp;“我,我自己碰的。”我尴尬地笑了笑,脸色大概不会好看。
“你跟我过来吧,伤口不能这么洗的,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医生拽着我,回了门诊,找了纱布和药水,给我清理着脑袋上的伤口。
药水沾到脑门的时候,有些疼,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医生看我这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努了努嘴。
“医生,我这不用缝针吧?”我问。
“不至于,就一小伤口。”医生说着,突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哈,也真是的,整天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这小俩口房事很正常,可是也得注意点节制,我没猜错他应该还在生病吧?像今天弄成那样,很好看么?这是你那对象打的吧?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再打人,往死里打,那也无济于事,你一会回去啊,坐下来好好跟他谈谈,别再动手了。”
我有些诧异,诧异这小城镇的医生,见识也忒多了点,况且他是怎么看出来,我和顾城北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是……小两口?
说白了,我俩其实命里犯冲,硬凑也是凑不到一块去的。
“医生,您误会了,我俩不是那关系。”我苦笑了声,“我们俩真就一朋友,一朋友。”
“那他那里头的东西是谁的?他自己的?那不能吧?”医生一本正经的说,手里镊子夹着的纱布指了指我,“要依你这么说,那你这可是犯法了啊,这可是强奸罪。”
“医生,强奸罪指的是妇女,不包括十四岁以上男性,怎么着我就是个猥亵罪。”
我可是刚刚查过百度的人。
“那也是五年以上十五年以下!”医生没好气的说。
“对对对对。”
这医生懂得还真多,我赔着笑,生怕他一会手里的镊子再往我脑袋上戳个洞。
处理完头上和手背上的伤口,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回去,大家似乎都已经回家了,也是这都快凌晨三点了,也该散档了。
晚上净喝酒了,这几个小时又是跑来跑去的,肚子倒是有些饿,沿着医院外围,一路往下走,好在还有粥店没关门。
点了份在大西北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广东肠粉,还奢侈的加了个蛋,记着以前上学的时候,可吃不起这玩意,家里给我的生活费从来都不够用,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打牙祭,两三块一份的肠粉都吃不起,说到底我这么瘦不拉几的体型,一半是基因,我家里人得有另一半的功劳。
回去的时候,街上的店铺基本已经全都关门了,黑灯瞎火的,路灯也没有,我打着手机手电筒,呼着冷气走在大街上,只是这一冷静下来,额头就开始疼,钻心的。
“咝~~”
我龇牙咧嘴的倒吸了口凉气,像成了精的妖怪,吞云吐雾的,夜里终归是有些冷,寒气逼人。
我找了个还有路灯的街角边上蹲下,缩着鼻子,手里拎着打包好的粥,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
孤独吗?不至于,只是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顾城北会不会报警,不过即便他报了警,公安把我抓起来,那也是我罪有应得的,毕竟,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这是我向来主张的人生准则。
尽管这很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打过的最贵的一炮了,不仅脑袋被人开了瓢,甚至还可能搭上了自己十年的青春。
“人渣、败类!”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声音清脆,又好听,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没去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只是掏出了手机,快速的按了串号码,然后发了一条四个字的短信。
新婚快乐。
“我叼,要冷死爹了。”
我快速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医院走去。
PS:不是不想更,而是最近挺忙的,一直在外跑,很少在家,没法码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