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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北自从那天之后,便开始每天给我发消息,说得也不多,多数是诸如“早上好、晚安、今天我xxx”此类的消息,总归是还算有些分寸,这好似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我没有回复他,我们之间总归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奈何,不管承认与不承认,命运好似在我们之间早早地栓好了绳子,任我们再怎么拼命的向后走,却也始终无法渐行渐远。
某天早晨起来,天旋地转,站起来的时候,险些头给撞到床脚去,一量体温,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了,还好温度不高。
找了些以前别人买的退烧药吃下,矫情的对着体温计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然后坐在客厅打起来游戏。
临近吃午饭的时候休息下,烧还没退下来,拿起来手机,顾城北给我接连发了好多条消息,都是问我怎么样了,还给我拍了几张退烧药的照片,好似在他看起来我连这些都看不懂似的。
他这几日在外地替他爸跑腿出差,也不知道是不是闲得慌,一百年发不到一条朋友圈的他,竟然也刷了起来。我没太在乎,看完便放一旁去了。
草草的吃过午饭,隐隐的感觉似乎还是有些发热,只是应该不是很严重,我也没多想,便回去卧室躺了下来,寻思着休息一会。
然而没想到,这一睡,竟然就是好几个小时过去,直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起床来,彼时头晕得越发厉害,我扶着墙,慢慢走过去门口,打开门,便看到一个很是离谱的人。
顾城北就这么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背包,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
我稍微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确信眼前这个人,兴许是我烧得太厉害,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然而顾城北潦草的开口,一下把晕头转向得我带回了现实,“回去。”
简短的两个字过后,他便扶着我往里头走。
他不熟悉,却还是扶着发愣的我找到了卧室,把我塞进被窝里。
“你……”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会……”
“我在成都出差,离你这不远,高铁很快,你不回我消息,我只好来看看你。”
他平静的同我说,替我掖好了被子,“躺着。”
说完,便自顾自出了房间。
那次在机场,我同他做了个约定,我让他答应我不要告诉家里人见到我的事情,作为交换,我得给他联系方式和住址。
我记得那时在机场,他说——安知远,至少,我能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我好似找不到话去反驳他。
没多久,外头便传来热水壶烧水的声音,顾城北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凉毛巾,继而在床边坐下,毛巾捂上我的脸,我以为毛巾会是热的,没想到却是凉的,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顾城北好似知道我想说什么,自己开了口,“低烧用热毛巾,你高烧,需要物理降温。”
如此,我便没再问。
只是没多久,我便开始觉着被窝里好像变冷了,一开始只是凉凉的,慢慢的,开始有些冷,直至后来,我忍不住的开始发抖起来。
顾城北低下身子,问我是不是发冷。我没说话,点点头。他起身找到遥控器,打开屋子里的空调,然后脱了衣服,躺进了被窝里,拥抱着我。
“我知道你不想去医院,好在现在也还没有特别严重,屋里一会就热了,再等等看,要是还不好,咱们就去医院。”
他如是说,怀里的温热猝不及防的卷向我的身体,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他。
有些错误,好似犯得次数多了,便开始变得无足轻重。
尽管如此,待到夜晚,我还是没能逃开去医院的宿命。
那时我虽然已经烧得没有一开始时那般严重了,可还是没有完全退下来,顾城北扶着我打车去了医院。
进了医院,顾城北把我安顿好,便拿着我的身份证去排队挂号,值班的医生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医生,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挨着深夜,见到我俩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哈欠,给我量了体温,便开了些针水,起初我以为是打点滴,结果等顾城北取完药回来,才知道打的是屁股针。
那一针下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啊!”一声惨叫出来,当下险些晕过去,顾城北许是没猜到我会那么大反应,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脸上抿着笑,替我扒拉好裤子。
完事他坐在我边上,眼睛四处乱飘着,脸上憋着笑,我总感觉我今天要是不让他笑出声来,他得憋死在这。
“你笑你妈呢。”
我同他说,他顿时一下笑出声,两“言情村www.yqc.info”只本就不大的眼睛双双眯成了一道缝,氤氲在医院清冷的白光里。
“你最好笑死在这。”
“哈哈哈!”他笑得越发放肆,“安知远,你没看见刚才那护士的眼神吗?这么大个人了,打个针喊成那样,谁见了能忍住不笑话你。”
我没再搭理他,仰着脖子闭目养神,屁股上的痛觉还没完全消失,兴许是我太瘦了,总觉得那一针快扎进了我的骨头里。
顾城北也安静了下来,在我旁边坐着,许是在玩手机,许是无聊的四处张望,许是像往常那样盯着我看,此刻的我丝毫不在乎。
我感觉这一切不真实,不真实到有些令人眩晕。
我摸索着,去找他的手,不知道是我找到了他,还是他找到了我,总之,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他的手心很温暖,那股蓬勃的生命力,自他的手掌,缓缓涌向我的心脏。
我想哪怕一刻也好,享受下这份本不该属于我的温暖,即使它是肮脏的。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许是那一针药物的作用让我有些遭不住,疲惫感驱使我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巷子外头,我是被顾城北叫醒的,他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安知远,醒醒,该回家了。”
熟悉的巷子,温婉的灯,今晚,多了一人。
顾城北安静的走在我身边,巷子里白天的人间烟火气,此刻几乎消失殆尽。
“顾城北。”
“嗯?”
他转过头,望着我,脚底下爬满斑驳岁月的石板路上传来悦耳的脚步声。
“你……”
我犹豫着,短短几个字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顾城北有些迷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长舒了口气,“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句老话,叫人生有得必有失。有时候短暂的陪伴过后,接踵而来的,是漫长到足够令人习以为常的孤独。
那时候顾城北踩在清冷的月色里,身上落满了路灯的余晖,望着我,又低下了头。
“我一会就走,天亮前回到家。”